第3章(第3/4页)

如同休眠的狮子,本质上还是野兽。

陈嫂从后来过来招呼岑景说:“坐啊,傻愣着干什么?”

岑景随手拖了个凳子在餐桌边坐下,一边听陈嫂絮叨说:“你们俩也是,这半夜出门还喝酒,年纪轻轻可不能这么糟践身体。”

这样的念叨基本是岑景以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他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在这样的夜里,觉得有些温暖。

陈嫂还在说:“辞东啊,我看小景这气色太差了,你不是有个朋友是医生吗,找来给他瞧瞧。这脸白得不能看了都。”

岑景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脸无辜看向陈嫂。

然后岑景就发现贺辞东抬头扫了他一眼,直白:“他需要的不是外科医生。”

意思很简单,看不了。

他应该觉得岑景需要一个精神科的医生。

连陈嫂都被噎住了。

岑景内心翻了个白眼,笑着安慰陈嫂说:“陈嫂我没事,喝了你的粥什么病都好了。”

他这身体有小时候的原因,娘胎里就没养好,原身那个妈又做着那种工作,生活环境糟糕。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常事。加上原身心思重,失眠情况严重,也没有调理保养的概念,里子早就坏了,动不动就高烧。

岑景上辈子因为工作原因认识一个中医。

知道这种情况只能慢慢调养,其他说多了都是废话。

岑景想到这个又开始头疼。

这人没有少爷的命,还真的落下一身的金贵少爷的病,累不得也思虑不得。

好在现在婚姻关系还有一年时间够他慢慢想清楚后路,贺辞东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在生活上倒是没有刻意虐待他。

陈嫂他们也很好。

陈嫂终于被他的话逗笑,转身走了。

岑景回头才发现贺辞东还看着他。

没好气:“看什么?”

“看你是怎么装模作样的。”贺辞东有条不紊地放下勺子,说:“既然演了就好好演到底,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岑景的表情一言难尽。

岑景知道贺辞东不弄死他就已经很好了,哪管他死活。

他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的一举一动,而岑景自然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人。喜欢钟叔他们完全是出于本心,跟演技真没半毛钱关系。

两人之后没有任何交流。

这人估计觉得他在这儿实在是倒胃口,汤喝了一半就直接上楼了。

岑景巴不得他不在。

他不知道贺辞东今天为什么放着白月光不陪突然回来住,但这是贺辞东的房子,说起来他才是暂住那个,也没什么话语权。

想想也是很糟心。

岑景睡前找陈嫂拿了胃药,吃下后就睡了。

睡得比想象中安稳很多。

第二天准时八点起来,窗外橙黄的初阳将远处城市的地平线染上一层朦胧微光,打开二楼雕花的木质窗户,空气里夹杂着朝露和青草的气息。

钟叔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岑景撑着窗户打了声招呼。

钟叔让他下楼吃早餐。

岑景的好心情仅仅维持到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

因为他刚走在楼梯口就听见一句:“岑景那傻逼玩意儿怎么想的?跑到酒会上闹。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他腆着脸追着东哥忏悔,连条狗都不如。”

岑景发现这些人总是词穷,骂他似乎只有狗这个说法。

岑景敲了敲栏杆。

半边身子靠在上边,看着客厅里回头那年轻男人说:“哥们儿,大清早掉粪坑了吧,瞧瞧你嘴臭那德行。”

刚好厨房里出来一人,正是端着咖啡的贺辞东。

岑景:“还有,问问你东哥,我昨天有没有追着他忏悔。”

贺辞东先找的他,有句话叫做先撩者贱。

一大早的,非让人不痛快。

见那年轻男人一副见鬼的表情,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去找贺辞东。岑景:“你没断奶?九年义务教育没毕业?回去找妈妈送温暖不好吗,别人家里骂人傻逼玩意儿你特么很聪明……别那么看我,对着一条狗哭,让我怀疑牲畜在你眼里都是高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