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我十三岁那年和我爹我娘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那时身上没有一文钱,夜里只能到桥洞底下睡觉。我一个人蹲在桥底下的时候就在想,我要死在这里了。我娘找到我的时候哭得好大声,她平日里软声细语笑不露齿,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

“我小时候和我爹学剑法,他让我先练基本功,每天扎马步、跑圈。我练了两三天,没看到成效,就以为他在骗我,然后跑去和他吵。我说‘我要学的是你那种刷的一下打趴坏人的剑法,才不是每天扎马步跑圈子,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干嘛天天折磨我?’我爹当时气得胡子都要炸起来了。要不是我娘拦着,他当时一定会狠狠揍我一顿。”

“我爹第一次带我出去历练,碰见敌人时我腿都软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最后是我爹挡在我前面处理残局。然后我爹对我说‘第一次实战,胆怯很正常。不用怕,你老子会护着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爹确实将我娘和我护得很好。”

“等我大一些了,我爹便让我独自外出游历。我当时还有些难过,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我。后来还是我娘酒偷偷告诉我,其实我爹当时并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在暗中偷偷跟过我两回,见我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才真正放下心来。”

“我今年生日时跟我爹说想学一套新的剑法,但他说‘修行一道忌贪忌躁,贪多嚼不烂,等你把现在学的剑法都吃透了,我再教你新的剑法。’我从小就佩服我爹,他对于剑法修炼见解独到,郭叔叔他们都说以我的爹的天赋,进阶元婴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爹虽然天资过人,但却非常勤勉。他一直告诫我‘倘若基础不牢,修为便是空中楼阁。’这么多年,但凡我爹在家,一定会敦促我联系基本功,从未落下一次。”

贺同光能够感受到自己后背的衣裳已被郁旷的眼泪浸湿,他停下脚步解开绳索将郁旷揽进怀中:“哭出来吧,郁旷,我会一直陪着你。”

郁旷把头埋在贺同光的肩头放声大哭。

望着怀中的少年,贺同光心痛至极,他一遍又一遍轻抚对方的后脑以示安抚。

耳边的哭声逐渐微弱最后消失,身心俱疲的郁旷睡着了。

感受到储物袋中的玉符的灵气波动,贺同光急忙取出玉符,是徐泉音的回信,她将汇合地点定在了鹤鸣山山脚下的小溪旁。

收到徐泉音的回信,贺同光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鹤鸣山距离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大约二里地,灵气几近枯竭的贺同光深呼吸后,一鼓作气凭着仅剩的微薄灵力来到小溪旁。

山脚下空无一人,徐泉音还未赶到。

贺同光将郁旷安放在溪水岸边的大树下,提着水囊去溪里取水。他仰头大口灌水,清凉的溪水经过喉管落入肠胃,让周身滚烫的他倍感舒适,喝饱后的贺同光深呼吸好几次才感觉到猛烈的心跳声渐趋正常。再次打水完毕后,贺同光拎着水囊走向树下的郁旷。

绿荫下的白衣少年眼眶发红,脸颊上满是泪痕。贺同光心里酸楚,暗自祈祷郁正泽和柳宛还有一线生机,他希望那个在柳树下言笑晏晏的少年永远笑靥如花。

利箭破空之声陡然传入贺同光的耳朵,他凭借本能扑倒在郁旷身上。

“噗”。

是利箭没入□□的声音,贺同光低头看到贯穿自己腹部的利箭,尔后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噗,噗,噗”。

贺同光还未来得及产生任何念头,更多铁箭穿透他的后背,染血的箭尖破胸而出,箭身上附着的金系灵气不断刺激伤口。剧痛和失血的感觉让贺同光眼前发黑。

第三波被灵气包裹的利箭飞向树下的两人,却在离贺同光还有一尺之距时暂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