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5页)

直到龙案上的一小沓折子全部批阅完毕,崇德帝才接过福公公奉上的茶,浅酌一口,然后才免了太子的礼,冷声道:“太子,最近民怨沸腾,你可有什么打算?”

卢湛此时已被父皇晾了小半个时辰,后背冒出一层层细密冷汗。但他依旧没说出解决措施,只双膝往地上一跪,试图为自己辩白道:“父皇,儿臣没去逼迫苏老夫人,那日儿臣登门苏府,只是好心去慰问一番,不想苏老夫人误会了,才会……”

这样的解释,这样的废话,岂是崇德帝想听的?

世上弄巧成拙的事太多了,作为储君,作为太子,面临风波,首先要去想的是该如何化解危机,如何应对,而不是解释这些没人愿意听的废话。

这些废话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张贴在皇榜上,那些民众看了也不会信啊。太子与林真真偷情是事情,事后太子想让苏炎退亲也是事实,苏老夫人因为这事气得一病不起也是事实,最后太子迟迟不放手林真真也是事实。

这一系列的事实面前,卢湛解释的那些话,多么苍白无力啊,哪个傻子乐意去听?

是以,崇德帝冷声打断道:“太子,你在东宫都苦想了十来日了,还没憋出一个勉强能用的解决方案吗?”

说着这话时,崇德帝眼神里迸射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失望。

储君当成这样,委实太过无能了。

卢湛察觉到了父皇眼底深深的失望,一时,想起自己储君之位不稳的事,心中一个害怕,终于僵着嘴开了口:“父皇,儿臣仔细想过了,苏老夫人气得一病不起,皆是儿臣和林姑娘的过失。从即日起,儿臣每日为苏老夫人上香祈福,祈求上苍保佑苏老夫人长命百岁。”

“林二姑娘呢?你打算怎么个处置?”崇德帝见卢湛到了此时此刻,还犹犹豫豫,忍不住厉声喝道。

卢湛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角憋泪,终于说出了口:“林二姑娘德行有失,该……立即送入寺庙,为苏老夫人祈福。”

这便是放弃林真真,要送她去落发出家之意了。

崇德帝听了,点点头。立马招来福公公,嘱咐道:“老福子,你立马派人去林国公府传旨,立刻遣送林二姑娘去奉国寺,落发修行,为苏老夫人祈福。要快!”要赶在苏老夫人咽气前办好。

福公公立马应下,火速派遣了一队小太监前往林国公府。

卢湛见了,泪水盈满眼眶,但努力憋着,不在父皇面前坠落。

崇德帝看见卢湛这个窝囊相,心头就来气,最后也是没控制住,拿起龙案上一本折子,就摔在了卢湛脸上,恨铁不成钢道:

“你身为太子,明知民间怨声四起,也不早点采取措施平息。坐在储君之位上,却干不出储君该做的事!滚回你的东宫,闭门思过去!无召不得出!”

卢湛听到这话,浑身都僵了,这是要长时间的禁足他了?

“父,父皇,儿臣这阵子正在研究西南怒族的事,每每早朝散后,儿臣都会与诸位大臣探讨一番……”卢湛这样说,是想争取继续上早朝。

一旦早朝都不能参与了,那他和圈禁有何不同?

不想,却被崇德帝冷冷拒绝了:“西南怒族的事,你莫再研究了,凭你的能耐,解决不来。!”

丢下这话,崇德帝再不想多说一句,大手一挥,自有福公公上前搀扶太子离去。

卢湛听了这话,脑子轰的一下炸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父皇如此否定他的办事能力。他似乎听出废黜储君之意,脑海里急得一片空白,再无心思去琢磨林真真的事了。

林国公府。

宫里太监前来宣旨时,林灼灼正挨着娘亲坐,母女俩闲来无事,对着窗外日光剪贴纸玩呢。林镇山则坐在矮几对面,一边抚弄新得的匕首,一边时不时偷瞅妻女两眼,分外享受一家三口的悠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