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7页)

刘协捏着金印,听了这话,才一点头要闵贡放他上来,忽然又道:“且慢。”

这中藏府令的这番话怎么这么耳熟?

刘协回忆了一下。

是了,当初蔺相如献和氏璧的时候,也是这么骗秦王,然后就要抱玉触柱威胁秦王遵守诺言了。

中藏府令往上首走到一半被喝止,半条腿虚悬空中,有些进退两难。

闵贡也反应过来,挡在中藏府令身前,做出了要将人拿下的前置动作。

“陛下?”中藏府令颤声道,望向皇帝。

“你就站在那里,用语言描述瑕疵所在即可。”刘协不打算给他近身的机会。

中藏府令左右一望,见皇帝近侍都戒备起来,心知无望,只好脱冠伏地道:“近侍恐怕以为小臣有非常之谋。”

刘协道:“哦?难道不是么?”

中藏府令以首顿地,恳切道:“小臣岂敢。实是符节令有密事告于陛下,苦于无法屏退左右,得知小臣为陛下制印,因此恳请小臣私下相告于陛下。”

符节令乃是掌管皇帝印玺与皇宫各种纹章的官员。

符节令口中只能告知皇帝的密事,除了传国玉玺还能有什么呢?

自何进为宦官所杀,到宦官挟持皇帝太后逃跑,再到董卓占领洛阳,皇宫之中几次厮杀,宫人死伤无数,就连传国玉玺也在这动荡中失踪了。

刘协现在下敕令,用的还是暂时代替的印玺,并没有原本的传国玉玺。

此刻中藏府令说,执掌皇帝印玺的符节令,有事情要告诉皇帝,却不能给左右听到,除了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这一点,不只刘协意识到了,闵贡等人也都明白过来。

中藏府令这么一说,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密事”,却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刘协苦笑。

看来太过机警也有害处,底下人想密告于他也不容易。

这却也不能怪刘协。

他上一世为秦二世,一开始遭遇了太多次刺杀。

以至于他现在嗅到一丝不对劲,都会戒心大起,保持距离。

“既然如此,”刘协起身,示意闵贡让出路来,“朕便同你去会一会这符节令。”

那符节令将事情托付给好友中藏府令之后,便在房中焦灼等待着皇帝的召唤。

谁知没等到皇帝召唤,反而等到了皇帝御驾亲临。

“随朕走走吧。”刘协看了一眼枯坐房中的符节令,与他在皇宫之中漫步,侍从郎官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随,既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说话空间,又能保证若有非常之事,郎官能及时施救。

刘协素日在未央殿中,又或在濯龙园中骑射,很少往皇宫别处走。此刻一走才发觉,这皇宫内也已经十室九空。未央殿与濯龙园中,因为皇帝还在的缘故,人员不曾变动。可是其他地方,本就因宫室主人没了而冷寂下去,如今董卓要行西迁之举,民众已迁徙过半,宫中也有先头人员西行,将长安城中的旧宫殿清扫出来住人。

如此一来,皇宫之中除了皇帝日常起居会用到的地方,别的宫室都已空落无人。

刘协引路,走到一处水间亭榭之上,四处空阔,无人能近。

“说吧。”刘协望着波澜不兴的水面。

他其实并不是很相信受命于天那一套,对传国玉玺也没有太大的欲念,有绝对权力的时候,搞一个假的出来非说是真的,也没人敢反对。但是此时的人都相信,倒也无妨一用,省去许多麻烦。

符节令背对众郎官,从怀中捧出一方黄绸包裹的物件来。

不用打开黄绸,只看那符节令郑重其事的模样,刘协便知道这里面必然是那传国玉玺了。

“陛下请观。”符节令打开了黄绸。

只见却是一枚玉制的印章,四寸见方,印纽为五条盘龙。

正是失踪已久的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