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骄傲刺伤了别人和自己(第3/11页)
这个写意倒听说过,确实有的人对疼痛的感觉超越一般人很多倍。
写意朝床上睡着的厉择良看了一眼,心揪成一团,懊恼得要死,她刚才居然那样凶狠地踢伤了他。
何医生在准备离开,收拾器具的时候,问:“这位小姐的额头要不要处理一下?”
写意摸了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她这人从小比较大条,和厉择良刚好相反,最不怕疼。
接着,她又想起什么,来了句画蛇添足的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她总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被床上那个男人打的吧,不然多丢脸。但是解释完自己又觉得好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了写意的话,何医生没有坚持,毕竟她的病人是厉择良,于是收拾了东西就和随行的护士一起离开,走的时候说:“他要过几个小时才会醒,但是假肢暂时不能用,明天我再来,要是他再固执的话,送到医院去。”
写意和季英松齐刷刷地点头。
趁着药效没过,季英松叫人将厉择良移回了老宅。写意自然没去,见到载着厉择良的车子远远消失在视线中以后,才在心中默默地念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抬头看到天已经灰蒙蒙地发白,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班,洒水车响着清爽的音乐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走,不知不觉间,所有人已经折腾了一宿。
写意洗过澡后,倒下便睡。
睡梦中,模模糊糊地在她的脑中涌现出许多残断的影像。特别是她后来独自一个人回到卧室去看厉择良,取掉假肢的那条腿下面的毯子,明显地塌陷下去,空空如也。这个画面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地闪现,梦中的她有点不敢正视那个地方,垂下头去。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写意一觉睡到下午,被电话吵醒了。
“写意,是我,杨望杰。”
“你好。”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这么早就睡觉了?”
“没,我昨晚熬了夜,还没起呢。”写意说。
“哦,还说请你吃饭。”
“怎么?有好事?”
“我这里有一个你的学妹,想和你叙旧。”
“学妹?”写意起床拉窗帘。夕阳的余晖照在对面楼房的墙上,有些晃眼。
“你念的M大吧?”
“嗯……”写意定住了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的脚步。
“尹笑眉认识吗?是你在话剧社的师妹。”
写意一怔。
杨望杰许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音,“写意?”
“我在。”
“你忘了?”他问,“难道是笑眉她自己记错了?”
“我……”写意有些尴尬。
“你念的M大?”
“是的。”
“参加过学校的话剧社没有?”
“大概……没有。”写意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说辞,但是到最后只好否认。
“大概没有?”杨望杰有些奇怪她的回答,没有就没有,何来什么“大概”?
挂了电话以后,尹笑眉问:“怎么了?”
“好像不认识你,也没参加过话剧社。”
“不可能。”尹笑眉拧着眉毛回楼上去拿东西,过了一会儿翻了好几本相册出来。
她埋头找了找,翻到一页指给杨望杰看。
相片是谢幕后所有的演员在后场照的,尹笑眉站在前排,而离她不远处,中间那个留着过肩直发、个子有些高、弯起嘴笑得很灿烂的女孩,明明白白就是写意本人。
两人狐疑地对望一眼。
“为什么?”尹笑眉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说没有?”
“也许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难道一个人会不记得自己在学校的时候究竟参加的是篮球队还是乒乓球队?难道一个学过话剧的会以为自己学的是钢琴?”
尹笑眉说得有点不合逻辑,但是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