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界编号:1(第2/3页)

朱承畴听了后哈哈大笑道:“我在国子监中与卫斋长是天天见面,课业每有不解之处,他都倾囊相授。”

“这听起来朱兄与卫状元交情不错?”

朱承畴愣了一下,随即抬起了下巴,摆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和长风确实交情甚笃,但长风乃是官身了。唉,恩科前我们还一起温书,想着一起金榜题名,谁知我早上睡过头没赶上错过了首场,真是有愧于长风啊。”

当时他们三个都在忙着跟仇文昭纠缠……

郑照放下手中的墨条,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若古松可分为根、干、枝、叶四个部分,树干决定了松树的姿态。若要画古松,应该先画树干。

“朱兄莫要忧虑,还有明年会试呢。”与他要好的生员忙安慰他了一句,又感慨道,“我之前还不知道朱兄在国子监的经历,今日才知朱兄有状元在侧传授经验,明年必定高中,我临清就指望朱兄了!”

其余的临清学子也附和,瘦高生员见了低声对江逾白说道:“江兄,我知道你看不上朱承畴,可他跟卫长风关系好,若要走科举路,不能得罪翰林官啊。冤家宜解不宜结,江兄不如趁今日与他服个软,把旧年恩怨了结。”

江逾白眉头皱起,纠结了片刻,咬牙走到朱承畴,作揖道:“以前都是小弟的不是,请朱兄见谅,明日我做东去吃下凡肉。”

“哪有见谅不见谅的,我从来就没计较过这些事情。”朱承畴单手扶了江逾白一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用,“择日不如撞日,下凡肉我们一会儿去吃吧。”

江逾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最后还是应了,“朱兄赏光便好。”

郑照提着笔,眼睛死死盯在宣纸上。蘸重墨勾画出来的主干太鲜明,需要笔笔到位,然而他刚才画歪了一笔。

心不静。

这心怎么静?

几个之前求姻缘的姑娘们早就偷偷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朱承畴说的话她们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有个活泼胆大的问道:“状元爷才高八斗,他好相处吗?”

朱承畴眼睛一亮,随口扯道:“长风还算好相处,就是为人太介直,嘴上没个把门的,不分时间场合的到处乱说,这点经常得罪人,每次我都告诉过他,可他就是不听。”

这种私密之事,一般难能听见,众人都在他身边,想要听更多的事情,如同众星拱月。

等等,怎么有个星星不合群?

朱承畴颇为陶醉的享受着人们的注视,却看到低头作画的郑照身上,他似乎对他的那番话不感兴趣,现在人们都围过来了他也无动于衷。

朱承畴迈步走到了郑照身边,歪头看了一眼的画,便说道:“画得不太行啊,树干一点都流畅,墨水也不足,该换笔了。”

“这是勾皴法。”郑照侧锋向下画出较粗的主干,收笔留飞白。

朱承畴没想到会被顶一句,脸色变得难看,冷哼了一声说道:“郑乱萤可亲自教过我丹青之道,你这种乡野技法太过粗俗,莫要大放厥词!”

“朱兄也认识郑乱萤?”学子一阵哗然,姑娘们眼睛亮晶晶的。

朱承畴道:“当然认识,在国子监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喝酒,郑乱萤嗜酒如命,每次都是我把他送回家的。”他这番话说完,转头看向郑照问道:“你既然好丹青,可曾见过郑乱萤?”

他问的时候朝郑照走了一步。

见一个美貌小郎君孤身立在原地,还不说话,姑娘们不禁心生怜意,纷纷道:“公子年纪小,许是没见过世面,朱相公不要这么凶。”

朱承畴一听更气了,高声说道:“郑乱萤曾亲教我画松,笔法用墨都要意味高雅,尤其是何时该换墨,这点更要精心,画树的时候墨汁一定要浓,浓得都粘稠那种,这样树干画起来才乌黑油亮,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