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页)

牙刷提取物与死者DNA不匹配,说明死者不是那个民房的住户。失踪人口数据库里也查不到,如此看来,不管死者身份为何,没人关心他的死活是真。

拉网式排查了近半个月,电厂和已搬迁的住户都问遍了,毫无结果。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事儿罗家楠倒是没说错,根据黄智伟那边出具的鉴证报告,死者所穿的鞋,鞋底成分分析和现场周围的土壤有很大区别,该是死后被人丢弃在陋室之内,而非自己走进去的。

死者身份确定不了,案子毫无进展。那地方是新开发区,各部门监控都没架上,整就一盲区。这让罗家楠不由得想起初见祈铭时查的那起案子,无头男尸,身份不明,若非祈铭发现死者有颈椎管狭窄的毛病,查医疗记录查到死者身份,八成就得发去六楼的悬案组了。

可这具尸体没毛病,至少骨头上看不出问题,其他都烂没了。毒理药理分析还是用搅拌机把蛆打碎,提取组织液做的。除了检出点尼古丁残余,也没问题。

祈铭检查死者骨骼时发现其右手指骨比左手明显粗大,考虑死者曾从事多年的重体力劳动,比如长期使用锤子、铲子、斧头一类的工具。也有可能是运动员,投铅球铁饼标枪等惯用单手的项目。不过看岁数怎么也得混到教练级别了,要是失踪半年早该有人报警了。

当然没人会因为查不出死者身份就埋怨祈铭他们,要是靠法医刑技就能破案,还要刑警干嘛?技术人员的工作成果,除了给出最初的调查方向,更重要的作用是在法庭上给罪犯定罪。至于侦破线索,大多还是得靠刑警们经过大量摸排、抽丝剥茧的分析。

这是一份极其依赖直觉和经验的工作,往往一个肢体动作,一个说话时闪烁的眼神,就能让他们锁定嫌疑人。所以这行一直保留着师傅带徒弟的优良传统,有些事靠悟性是真悟不到。

虽然罗家楠早已具备了出师的资格,甚至他自己都可以带徒弟了,却仍是脚前脚后地喊苗红“师傅”。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好吧他不能管苗红喊爸,不然会被刑侦处唯一的警花打得亲爹都不认识。

“那个民房的原住户会不会是凶手?”敲着卷宗,吕袁桥问背冲自己、面朝贴着案发现场照片出神的罗家楠,“手机充电器都不拿,这跑的有多急?”

“问过了,原住户十个月之前就已经搬离那里,和尸体死亡时间不符,后面再有谁住,他们完全不知道。”罗家楠说着,偏过头,用余光瞄向自家师弟,“对了,听师傅说你小子报职称考试了,怎么着,想走仕途?”

吕袁桥随意地笑笑:“没,我就这习惯,走哪考哪,不过在哪都干不长就是了。”

“你来重案组几年了?”

“三年多快四年了。”

“那不短了。”

吕袁桥反手朝楼下一指,日光灯照得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除非哪天高仁调去其他地方,不然我肯定不走。”

罗家楠听了只想乐:“还好师傅跟大伟结婚生孩子了,要不咱重案组得绝后,不过大伟这为爱牺牲也够可以的,正当年呢,调去后勤养老了。”

“嗨,总得有个人顾家嘛,夫妻俩都干刑侦,孩子谁管?”吕袁桥不以为然,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阿姨不一直让你去福利院抱一个么,怎么还不去?”

罗家楠假装哆嗦了一下:“别提这事儿啊,一提祈铭那脸就拉得比驴还长。”

话音没落,就听祈铭在门口叫他:“罗家楠,你出来一下。”

这回罗家楠是真一哆嗦,提心吊胆地转过头,看媳妇没拉出驴脸来,松了口气蹦跶到人家跟前:“啥事?”

“邵辰打电话说有两个同学过来了,叫我晚上和他们一起吃个饭,你下班别等我了,自己回家就行。”其实祈铭听见他刚才在背后念叨自己了,可当着重案组满办公室人的面不好发作,心想等回家再收拾这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