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芙蓉帐暖(第2/3页)

她颔一颔下颌,神情变得不自在:“臣妾自有办法打发时间。”

“总爱成全别人委屈自己,天下没有比你更傻的了。”他边说边又敲她额头,而后也不叫宫人进来,自顾自一端榻桌,连着桌上奏章一起放到床边地上。

再回过身,他把她一抱,放进床榻里侧。顾清霜忽而紧紧闭眼,就听到他笑:“怕了?”

她猛力摇头,自然只会更显得怕。

心里却只在笑——怕?

上一次,实在说不清是谁要了谁。

诚然,他这方面的功夫着实不错。上一次被药迷乱心神,有些不讲章法地乱来,这次就不一样了。

顾清霜多少有些意外,惊异于原来这种不能为外人道的事里还能有这种趣味。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紧抠在了他的背后。心跳一再加速,热汗冒了一阵又一阵,一再忍耐之后,她终还是觉得自己禁不住了,恍惚间开口唤了声:“施主——”

嗓音沙哑,已带哭腔。

耳边蓦然腾起一声轻笑:“你叫我什么?”

顾清霜置若罔闻,只余轻轻的哽咽声一再从喉咙里渗出来。

俄而又闻他自顾自笑了声,最后一股劲力了去,他可算将她放开了。

顾清霜几是一瞬间就扯过了被子,缩紧身子,双目盈盈含泪。

萧致偏偏要逗她,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圈:“小师父适才说什么?”

他果然听见了。

顾清霜低一低眼,就不答话,带着三分气性,只说:“臣妾去擦洗。”

刚撑起身,又被他一把拉回去:“好好睡了。”

他手臂有力,将她的身子箍得死死的。顾清霜动弹不得,轻声又说:“尚寝女官说要去的。”

他的手在她背上拍了一拍:“累了就睡,不必管她。”

顾清霜哑然。

男人,有时着实是让她佩服。别看他处处留情,可只消他愿意,便又能随时对人温柔至极。

这与她给他的温柔可大是不同。她心底有那么分明的算计,给他的万般温柔皆是假。而他——她相信在他享受这些的时候,每一分温柔都是真的,对谁都是。

她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好,缩在他的臂弯里安然睡去。再醒来时,是因侧旁又有了明晰地动静,她睁了睁眼,他正起床要去上朝。

她立时撑起身,他有所觉察,衔着笑转过脸:“朕去上朝,你睡足再起。”

顾清霜自不打算真在他的紫宸殿中“睡足”,不过为着他的好意,她还是乖顺地躺了回去。明眸清亮地望着他,扯一扯他的衣袖。

萧致一哂:“干什么?”

“臣妾收回昨日的话。”

他想想:“哪一句?”

“‘不如回千福寺待着’那一句。”她眨了下眼,鸦翅般的羽睫落下又抬起来,“皇上现下就是赶臣妾走,臣妾也要赖在宫里的。”

她一边说一边红了脸,说完就闷进了被子里,又一翻身,滚得靠了墙,死死地贴着墙壁。

“……你这小尼姑!”她听到他的无奈笑音。

只过了一夜而已,她就要死赖在宫里了,他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论读了多少圣贤书,也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夸奖“功夫好”的。

这句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了。裹在被子里,背朝着他。他只道她又睡着了,匆匆盥洗妥当、穿上朝服,便去上朝。

顾清霜在他离开后便起了床,一应事宜都由进殿来的御前宫人们服侍。直至她走出殿门,才见到阿诗。

阿诗在外候了一夜,神色不免疲乏。见她出来,面色一喜,福身:“娘子。”

送她出来的御前宦官赔着笑一揖:“御前还有差事,臣便不多送了,才人娘子慢走。”

阿诗一愣:“才人?”

那宦官笑意更深:“是,皇上下旨晋娘子为从五品才人,另着内官监去拟封号。娘子回宫静候旨意便是,臣先恭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