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笼 她不乖,就把她关起来(第2/3页)

他摸了摸音晚的脸颊,叹道:“可我不能让他如愿。我身负深仇,历经磨难,不能就这么算了。皇兄一死,若我只是淮王,我是稳不住局面的。”

他的声音蓦然变得低缓,颇具蛊惑,如盈水荡漾在音晚的耳边:“我要赌一把,若我赌赢了,我所挣来的所有尊贵和荣耀都可与你共享。我只要你一样东西,坚贞忠诚。”

音晚刚想说什么,被他覆指堵住唇,他道:“给你时间,再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萧煜起身走了,留下音晚一夜未眠。

第二日,音晚顶着一双乌黑眼圈上了马车,萧煜早在车里等她,他乌鬓滑亮,衣角平整,看不出半分疲倦与忧愁。

音晚躲避着他的视线,坐好。

马车驶过一片田畦,清风送进鲜草香,沁人心脾,伴着鸟雀嘤啾,冬去春来,万物破开尘封苏醒,外面正是杨柳依依,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音晚挑开帘幔一角看了一阵儿,忽而怀里被塞进一样东西。

精致的紫檀花梨纹小方盒,里面盛着一卷画轴,正是音晚之前在骊山熏华殿看中的那幅美人像。

她将画轴抱在怀里,说:“谢谢。”

萧煜正想调侃,怎得突然客气起来,却恍然想起,从前自己好像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她也没有该向自己说谢谢的机会。

心底一时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又忍不住想借机和她多说几句话,便随口道:“你知道这画里画得是谁吗?”

音晚乖巧地点头:“知道,先帝的苏惠妃。”

“是呀,一个祸国妖民的女人,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把父皇迷得神魂颠倒。”

音晚好奇:“她既然这么受宠,那为什么会被挪到骊山行宫居住?”

萧煜不屑道:“那是因为这女人是个疯子,终日疯疯癫癫,言行怪状,还顶撞母后,把本就病重的她气得吐血,没多久就仙逝了。父皇迫于朝臣压力,才不得不把她挪去骊山的。”

音晚知道,他口中的母后是其嫡母胡皇后,而不是他的生母。

她默默把画塞回盒子,道:“既然她不是个好女人,那我不要她的画像了。”

萧煜失笑:“人是人,画是画。这画还是挺好的,笔触细腻,疏密得宜。拿着吧,好不容易要出来的。”

他见音晚还是犹豫,补充道:“再者说,她的下场也挺惨的,被活活烧死。听说……”他的神情倏然变得幽秘,倾身凑到她跟前,道:“这是你们谢家干的。”

音晚猛地一颤。

萧煜笑道:“那火着得蹊跷,而时任骊山长宿卫的又是你父亲,谢家把他放在这位置上不到三个月,骊山行宫就着了火,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事?”

音晚脸上一片茫然,父亲从未对她说过这事。

萧煜也看出来了,谢润在外面杀人放火的种种行径一律不跟女儿说,跟她说得都是自己如何严正耿介,刚直不阿,难怪把她蛊惑成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父亲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大好人。

音晚追着问:“那后来呢?”

萧煜道:“后来啊,父皇龙颜大怒,贬你父亲去青州为地方官,你父亲在那儿认识了你母亲,不顾家族反对娶了她,后来不就把你和兰亭生出来了。”

音晚又乐了,抿唇浅笑。

萧煜看着她那张如花娇靥,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原来,她这么好哄,这么容易就高兴了。

原来,用心相处,好好爱护她就是跟整日里剑拔弩张不一样。

萧煜心中怨恨滔天,性格早就变得乖张凶戾,他本以为他生命中只剩下复仇,不需要平常人的生活。

可当他在骊山陷入孤境时,当他有满腔热血义气无处诉说时,他才发现他也怕孤独,他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需要有个人陪着他,有个人能懂他,能安静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