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媒婆 谁知刚跨过门槛,就被一盆水淋了……(第3/3页)

阮行止叹道:“正是这个理。你想,那程世子虽样样都好,只一项不足,看着并非寿征,难不成你真想春儿半生孤苦?即便从族中过继一个,他们程家的规矩大,孤儿寡母,岂有不任人欺凌的?”

崔氏便不言语,这正是她先前一直担心的问题,当初程家来提亲时,她原想缓个一年半载再说,谁知春儿恁般有决断,自行其是便答应了,若嫁过去发现处境不好,又如何有改悔的余地?

崔氏默然,“但,春儿跟程家已是定了亲的,两家连庚帖都交换过,这会子咱们再说不愿,恐怕人言可畏。”

背了个悔婚的名声,纵使逼不得已,于春儿的闺誉也难免有所损害。

阮行止道:“只要周家不介意就行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那些三姑六婆,随便他们怎么说去,难道为着一座贞节牌坊,就断送咱们女儿的终身?”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极妙,那周公子是个健全人,生得又是一表人才,非但能弥补自己对春儿的亏欠,与周家结亲,对他的仕途或许更有帮助——那程世子多走两步路便气喘如牛,一看就是活不长的,将来爵位落到旁支手上,怕是连口汤都喝不到,还不如一个有实权的指挥使,周家人脉又广,面子又大,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当然,这些利益交割的问题,他自是不会对崔氏明说——说了她也不听。

崔氏最关心的还是女婿的人品,“那周成辉本就嫌弃春儿相貌,何以忽然间竟大为改观,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

阮行止打着哈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一个年轻小伙子,难免有冒失的时候,还不许他改过呢?况且,那媒人也说了,周成辉很是钦慕咱们春儿的胆色,觉得她是女中豪杰,能帮忙支撑门庭,重振家风,你瞧,春儿的好处多着呢,那程世子之前不是也传言脾气古怪来着,照样被春儿治得服服帖帖,可见她就不是能吃亏的性子,你呀,还是少操些闲心吧!”

一席话说得崔氏亦有些动摇,周成辉若真心改悔,倒不失为良配,只是,她得先问一问春儿的意思,牛不喝水强按头,何况是至亲骨血,崔氏断不肯让她盲婚哑嫁的。

阮林春听母亲委婉转达了周家的意思,心里便立刻断定,这周成辉必然不安好心,她可不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听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周成辉多半是因当众受辱,怀恨在心,便假惺惺做出悔意来,想着将她娶进门后肆意折辱,顺便报复程栩——没有比夺妻之恨更厉害的报复了。

再不然,便是盯上她的嫁妆,她可是听说周家这一两年渐渐入不敷出,僧多粥少,上头几个大的虎视眈眈,周成辉作为最小的那个,必然囊中羞涩,一笔丰厚的陪嫁,很够他应急了。

这人简直做梦!

阮林春心内计议已定,便不露声色地问崔氏,“那媒人何在,不知能否让我见见?”

阮行止暗暗惊疑,心想女儿几时变得这般温顺懂事了——难不成真对周成辉一见钟情?

当然这样更好,两情相悦,就免得他两头奔波了。

阮行止便笑着传那人进屋,那媒婆欢天喜地正要施展巧嘴,谁知刚跨过门槛,就被一盆水淋了个落汤鸡——水里还有股头油和脂粉的香气,原来是婢女紫云的洗脸水。

阮行止:……

又上当了,哎,这丫头的脾气到底像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