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008年3月6日(第2/3页)

“干吗不叫李震来接你?”

“我要给他个惊喜。”赵依依哈哈笑着奔进了里屋。

广播电台楼下的休息室里,岳程远远看见一个身材苗条,穿着褐色毛衣,手里夹个小巧公文包的年轻女子快步朝他走来,他料想这就是前一天他的手下罗小兵联系过的那个电台女主播。“走路像风,看人的眼光像钉子,总之,不太好对付。”罗小兵这么评价只见过一次面的秋河。

“你好,我是秋河。”她风风火火地走到他跟前,跟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岳程,我跟你通过电话。”

他凑近打量了她一番,皮肤很白,五官分开来都不算出众,但拼在一起还凑合;就像罗小兵说的,她的目光很锐利,但跟女警察不同,她的目光不会令人想起冷冰冰的手铐、狭小的审讯室或潮湿的监狱,她会令人想起的是牛仔、烈酒、摩托车和夜空中的滑翔机,有趣的是,她穿得却很淑女,毛茸茸的褐色毛衣称得她线条柔和,肤色粉嫩,但他认为这种包裹在时尚外衣下面,若隐若现的锋芒,才最为引人遐想。

“我知道,刚刚我们头儿又跟我说了一遍要好好跟你合作。”她迅速点了点头,随后在他面前坐下,他注意到她穿了双长统靴,靴子上交错在一起的无数根鞋带,让他看得头晕目眩,他怀疑她是否有耐心绑那么多鞋带。这时候她说:

“为什么我们不在楼上的办公室见面?却要在这里?”她显然不太高兴,这岳程能够理解,从她18楼的办公室走到底楼的休息室至少需要五分钟,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乘电梯上的女人。

“因为楼上人太多,不方便详谈。”岳程说。

她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好吧,请告诉我,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她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本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自称‘一号歹徒’,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已经连续杀了25个人了。他每杀一个人,就会给媒体寄一封信。几天前,他给你们电台写了封信,说他最喜欢听你在每周六下午五点主持的那档探案节目,他在信里提供了一个案子,希望你们能在电台里播出,让听众参与猜谜,如果有人猜中了,他就告诉警方一条关于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以此作为奖励。另外,他还希望他的一个老朋友来广播电台作嘉宾,”岳程仔细观察着秋河的表情,发现她对自己的话非常感兴趣。

“一号歹徒?名字倒不错。”她没有表示恐惧和惊讶,也没有义愤填膺地咒骂凶手,只不过像评论电影人物那样说了一句。

他刚想提醒她事情的严肃性,就听到她像吃了大亏似地说。

“但是,我怎么没收到那封信?他到底是寄给谁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寄给了你们的总编室。”他说。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总编室?”秋河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下,“既然他是我那个节目的热心听众,那应该很熟悉我,那他为什么不寄给我?却要寄给总编室?”

她像在吃醋,但这个问题,他倒还没有想到过。

“你不觉得奇怪吗?”秋河问道。

“是有一点,但这说明什么?”他意识到她想表达自己的观点。

她掏出香烟,塞了一根在嘴里,接着像他的哥们一样,把烟盒丢到他面前,他不客气地抽出了一支。

“你想到了什么?”他给她点上烟,两人坐在休息室吞云吐雾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寄给我们的信虽然我们都会看,但多半到最后都会用碎纸机切成碎片后扔掉。即便是那么有趣的信也不例外。”她手夹着烟,抽了两口,想了想笑了。

“为什么?”他注意到,她用了一个词——有趣。

有趣吗?难道她不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