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画灵(第2/3页)

温白开始怀疑记载的真实性。

“最可恶的是,还在我身上画画!”画灵龇了龇牙。

温白试图去理解画灵这话的意思:“你是说,这幅牵牛图上,有些地方并不是破庐先生的亲笔?”

画灵闷闷“嗯”了一声。

温白:“……”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温白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怀疑文史记载的真实性,甚至开始怀疑画作本身的真实性。

因为现今这幅《稚子牵牛图》上,除了牧童、黄牛和寥寥几笔的远山背景、田埂小道之外,就是大片留白,没有其他东西。

不重墨的背景是朱浮一贯的画风,牧童、黄牛就更不用说了,光看这幅画的命名就知道画技之高,也不是他人可以随意模仿的。

“那是因为其他的东西都被我吞了!”画灵愤愤道。

温白:“……吞了?”

“他们以为先生当时作画的时候,是没有落款的,所以那人在偷走画的第一时间,就想着在上头落上自己的款,好把画作占为己有。”

因为太惊讶,温白凭空呛了下:“这幅画破庐先生落了款?”

古往今来,学者对这幅《稚子牵牛图》作了成千上百篇研究,可从未有人说过,这幅画是落了款的。

当时还正是印章文化大盛的时候,文人墨客间交流书信、画作,时不时就盖个印,跟现在的“打卡留念”没什么区别。

可朱浮作画几乎从不落款,既不和人交流画作,也不为扬名,只是兴致来了,就作一幅,纯作自娱自乐用。

要不是风格自成一派,得了后世一位达官的喜爱,将他的画作全部保存收藏,可能都不会留存于世。

画灵点了点头:“落了,只不过落的是隐款。”

“白白,什么是隐款啊?”小莲灯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温白答道:“古人有时候作画、写字的时候,不想让落款破坏了意境,又想留下标记,就会把自己的名字或是能代表他身份的一些字符藏在画里。”

“比如他画了一幅山水画,就挑选一种与山林相近的颜色,用这个颜色把名字写在画好的山景里,这样就很难看出来了。”

说完,温白看向画灵:“先生的隐款落在哪儿了?”

画灵回答得很干脆:“蓑衣上。”

“先生落得这么小心,他们却用碗大的章盖在我的天灵盖。”

“还有人嫌先生背景画得不好,往我头顶画了一座山,还在一旁题了些不伦不类的词。”

“什么同生死,共头哭,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任谁都没法忍受有人在自己天灵盖上盖章,还是碗大的章。

还在上头写硕大的“死”字。

小莲灯上前轻轻拍了拍它:“你被糟蹋啦。”

“嗯,”画灵咬牙,“我被糟蹋了。”

温白:“……”

都哪学来的词。

温白:“所以你生出意识之后,就把那些痕迹全部抹掉了?”

画灵:“那些东西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不过我也没让他们讨到便宜,后来再想抢画的,我就把他们都关进来,关个十天半个月再给放出去,或者把画也吞掉,藏起来,叫人看不见上头的东西。”

“后来人间灵气渐弱,也没人给我供香,我就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画灵语调一沉,“便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把我拘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还时常带些生人进来,让我接客。”

温白:“……”

温白干咳一声,小声提醒道:“那不叫接客,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这不叫接客叫什么?人间小画本上都是这么说的。”

“拘押我,逼我见一些生人,摸我,还说些‘美啊妙啊’的淫词艳语!简直荒唐!”

温白:“…………”

小莲灯仰着头,看着温白:“白白,小画本又是什么?还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