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第2/3页)

“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沈证影把红糖姜茶喝掉,全身暖和起来,看她一眼,“你怎么不问她初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胡籁理所当然地答:“我对她又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我们吃了午饭再上去吧。今天想吃什么?还是跟我一样?” 好几次沈证影懒得选,就让胡籁给她做主,要不就跟她一样,反正胡籁点的都好吃。

今天却想跟她闹闹别扭,“谁要跟你一样。”

胡籁又笑,“沈老师,今天怎么那么傲娇?”

“因为天冷,出门下雨,还没带伞。”

“嗯,都是天气的错。”胡籁越看沈证影越可爱,趁着没人注意,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喂!”沈证影怎会料到小姑娘如此大胆,东望西望,见餐厅里的人专心眼前的事,没人留意她们,心下稍安,瞪胡籁一眼。

早看出她色厉内荏,胡籁坐在她对面,撑着头,涎着脸冲她眨眨眼。“吃什么?”

“吃你个头。”不等胡籁说好,忙道,“跟你一样。”

小姑娘笑一声,跳下椅子,“得令。”

等她买回午饭,沈证影已恢复常态,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还在跟胡籁闹别扭。其实她心里还有些介意,跟个比她小二十岁的小姑娘闹别扭,越活越回去了。

这年头闹别扭也有前提。

首先得有闲心,为生活压力所迫的人最怕冲突,有些甚至会引起应激反应。其次得有闲情,没有闲情便没有废话,一二三四五全是正经事。最后得有人配合,对方听不懂以为故意找茬,场面极度尴尬;对方不肯配合,一句不要无理取闹,你到底要怎样,如一盆冷水浇头,闹来也无趣。

活到四十五岁,沈证影从未与人闹过别扭,什么傲娇、撒娇,统统没有。与前夫恋爱时也如此,她一向是江博那群朋友心目中最好的女朋友,从不管头管脚,没有物质要求,事事讲理,毕业后顺理成章结婚。

之后她是丈夫的妻子、是儿子的母亲、是学生的老师、是父母的女儿,跟谁闹别扭去?

只有胡籁纵容她。

人如何认清自己,如何定位自己?靠镜子的那个“我”。

从心理学上说,我,包括肉//体的我、灵魂的我、还有社会关系的我。肉//体提供能量,支持日常行动,社会关系的我即为镜中的我,而社会关系在国人的评价体系内占据极为重要的位置,灵魂的我,疲惫不堪,日益弱小。于是镜子外的我渐渐畸形。

“在你眼里我是谁?”沈证影的问题没头没脑。

胡籁把有汤有饭有菜的餐盘放在沈证影面前,就遭到来自哲学的攻击。她只愣了一愣,脱口而出:“你是沈证影,我喜欢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呢?”

“那你还是沈证影,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化。”

看得出来,全是胡籁心里话,几乎未加思考,也没有坚持这份喜欢会永恒不变。

沈证影满意,又想刁难她。

“可是沈证影是我的名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言外之意是问胡籁: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代号嘛。

胡籁摸摸下巴,一手撑在桌上说:“你指的在我眼里是指现在还是将来?”

“现在。”

“哦,那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啊。”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得受不了,抖落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笑倒在椅子上。

沈证影嘴角抽搐,大呼吃不消。“你太肉麻了。”

“是你逼我的,硬要难为我,看,难为出问题来了吧。活该。”

“那我要是说将来呢。”沈证影不想放过她。

胡籁指指自己的左眼,“来,看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除了自己还会有什么,沈证影白她一眼。“是我”

“再来看我右眼。”

“还是我。”

“古埃及有个太阳神,也是法老的守护神,左眼代表月亮,右眼代表太阳。对那时候的人来说,日月即是永恒,代表现在过去和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