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外人提起云岚宗,第一个想到的,往往会是宗主门下大弟子牧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在宗门内也确实最得同辈人心。

然而云岚宗内出名的弟子不止一人,如果第一君子指的是云岚宗首席大弟子牧衍,那和他同龄的浮屠,也同样出名。

修行之人若是走岔了路,误入歧途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果说云岚宗有人会入魔,干出些灭祖屠师门的事情,大多数弟子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她。

四年前浮屠在一个白天,提着颗血淋淋的人头,直接打进了宗门最高议事殿,当着宗主和一众长老的面,将执法堂长老用锁魂链穿心而过,钉在了墙上。

那日的情形有不少在议事殿外执勤的弟子都瞧见了,私底下还越传越邪乎,就连萧元徵都被他父亲提点了一句,没必要的话,不要去招惹那个疯子。

沈修瑾和浮屠性格相差太远,在众弟子眼中,他向来没什么表情,也不喜在人前出现,不是在寒山涧就是在外历练,而宗门内不得不出席的场合,也总是找个角落待着,并不起眼。

而今日的事情牵扯到谢孤悬,萧元徵一时怒火上了头,不管不顾就打了起来,眼下看见锁魂链才想起沈修瑾那个疯子师姐。

当初虽说事出有因,但能疯成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灭杀一派长老,还能被她师父保下,不得不让人顾忌。

见萧元徵不再动用术法,两方只是在那个弱弱的哭声中僵持着,沈修瑾便收了孙锁魂链。

看了眼还拉着他衣袖的谢孤悬,眼泪已经渐渐止住。

薄唇微抿,沈修瑾想了下,缓缓开口:“不打了。”

他看着谢孤悬攥着他袖子的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打了,可以放开了。

袖子不再被人抓着,沈修瑾没有管身后如何,重新回了帐中。

而谢孤悬回头看了眼狼狈的萧元徵,和那个带着怒火的眼神对上后,他明显瑟缩一下,怕极了的模样,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就往帐篷里匆匆去了。

这场闹剧平息下来,不过周围弟子没几个敢吭气儿的,默默回了自己帐中,若是说些什么被萧元徵惦记上,就算死不了也会被明里暗里整治,还是小心为上,当做没有看见那个狼狈的三长老之子。

萧元徵怎么样,沈修瑾并不关心,他回去后重新打坐,心绪很快平静下来。

可帐篷里还有个抽抽搭搭的谢孤悬。

“师兄,都是我的错,害师兄跟别人起了冲突。”他哽咽着说道,全是愧疚之意。

沈修瑾看着小心在他榻上坐下的人,薄唇微动:“无妨,并不怪你。”

听他这样说,谢孤悬看着他,眼中又涌出些泪光,不停打着转,抽噎喊了声:“师兄。”

“不早了,明日还有事情。”见他没有睡觉的意思,沈修瑾出声提醒。

看着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谢孤悬,他生出一种想要叹息的情绪,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

“师兄,”谢孤悬抬眼,小心翼翼的,咬了咬下唇问:“我能不能和师兄一起睡?”

被这话问住,沈修瑾眼中闪过茫然,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

“刚才萧师兄说,到外面没我师兄师姐他们……”

谢孤悬说到这里,明显有些说不出口,眼中一滴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声音微颤,说:“萧师兄让我到他仙宫去住,还说、说以后我是仙宫的另一个主人……”

去仙宫住会发生些什么,谁也说不准。

他难堪地低下头,再也说不出口。

沈修瑾在帐内确实听到了几句,想起自己出去的时候,被谢孤悬哭着问道怎么才来救他。

谢孤悬胆小怯懦,又哭成那样,在极为慌乱之下说了这句,不过他镇定下来之后,就再没这样说过,无心之言而已,没人会计较。

沉默下来,沈修瑾想到刚才,他没出去,是不想掺和到旁人私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