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页)

然而下一刻他却只能可怜又迷茫地望着前方。

他并不是没有历经这样的时候,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推开他,他困惑于为何自己为何没有推开他。

可还没等得及找到答案,李元悯却是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终于嚎啕哭了起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胸腔窒息了一般,哭得颊边的乌发都湿透了。

他抓着他的肩膀,纵容自己这样狼狈地疯了一般哭起来。

天际烧起了红,漫天的金色,很快,赤日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重重障碍,将天地间所有的暗沉撕裂开来。

大地,彻底亮了。

***

曹纲趁着夜色悄无声息进了街西的客栈,待踏入一间厢房,那儿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高大健硕的男人回过头来,曹纲看见了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掌,掌心隐隐透着些暗沉的血迹出来。

这位天赋异禀的男人何其骁勇,怎会有被人伤了的时候,曹纲心下一急,忙上前几步:“大人,您……”

“无事,”猊烈摆了摆手,移开了话头:“有件事你现在必须去办。”

曹纲见他神色慎重,忙靠近上来,猊烈低语几句。

曹纲面上大惊:“司马昱?!”

猊烈点点头,想起宴席上那道不知意味的探寻的目光,目中幽深,“我不放心,这事儿你务必尽早落实,若是如我猜测一般,那咱们可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曹纲神色一凛,忙郑重拜首。

他又瞧了瞧猊烈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大人,您何时回驿使馆?”

猊烈道:“不急。”

他睨了一眼曹纲,“若有要事,以烟信相告,我自会前去。”

曹纲看了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郑重拜别。

待曹纲走后,猊烈步入一处厢房,已有仆妇在那儿安置沐浴用的物事了,待准备妥当,猊烈挥手让她们去了,他三两下脱去衣裳,打着赤膊进入了内室,半晌,从里面抱出一个浑身裸赤的玉人,大步跨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内,一把扯过澡巾为怀里的人擦洗起来。

如今他愈发熟练,只因为左掌有伤,才多用了些时间,两炷香的功夫,他起了身,先匆匆将自己擦干净了,又去捞起浴桶中的人。

这两日里,李元悯没有见过任何人,除了猊烈。

外头波云诡谲,然而客栈内却是如同静谧的孤岛一般。

猊烈小心翼翼将他放进了被褥,李元悯垂着眼眸,看到了他被打湿些许的绷带,他目色闪了闪,又闭上了眼睛。

猊烈自顾自地掀开了被褥,一下窜了进去,将他揽进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猊烈都快迷糊起来了,怀里的人动了动,坐了起来,猊烈一下睡意全无,又见他下了床,猊烈忙跟上前去,但见那人披着乌发赤着足在雕花浮纹的柜里翻着些什么,半晌,他手中多了些白布及金创药。

猊烈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间当真是狂喜,等不及对方开口,一下子便将自己受伤的左掌递了过去,李元悯微微一滞,却也抬起手,将那条被水沾湿的布条取下。

猊烈伤口复原得甚快,两日的功夫便已经结起了厚厚的痂,李元悯看了他一眼,猊烈忙道:“还疼着,得上点药。”

他摸了摸鼻子,盯着他热热地看。

李元悯垂下了眼眸,像听信了他似得,为他伤口撒上药粉,扯过干净的白布替他细细包扎着。猊烈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模样,心间一下一下地撞着,喉间不知何故,有些兹甜的热流,他不由往他那里靠近了一点,让他身上的冷香拢着自己。

烛火吹熄了,猊烈将他抱上了床。

李元悯背对着他侧躺着,猊烈热烘烘地凑了过去,鼻翼拱了拱他的耳廓:“手不疼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猊烈讪讪地起了身,瞧着他背影半晌,终究还是手脚并用翻到他面前,一下钻进被褥里,用小腿肚夹着他的脚,顺便将他一双手给塞进自己热乎乎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