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本以为今日又有新货,却不想是这么一件破落东西,心下生火,一把将包裹丢回她怀里,不等他开骂,秋蝉已是讨好地解释道:“我并非托卖,找您是让你帮我送个东西到宫外。”

话毕,忙从怀里摸了袋东西出来,小心翼翼递给那太监:“这是给您的辛苦钱。”

孙太侍拉开一瞧,顶看不上似得,一把丢还给她:“你这叫内外授递,若让禁卫逮着了,可不光光是挨一顿板子的事情!别累着爷!”

他啐了一口:“晦气,什么人都往这儿凑,大半夜的,竟被你这蹄子摆了一道。”

秋蝉忙跪了下来,哀声求:“公公,求您帮帮我。”

那太侍连头都未回,径直摆了摆手:“得了,杂家可不是开振灾粥铺的良善人!”

眼见这唯一的机会便要断在眼前,秋蝉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抓住那太侍的手,孙太侍回了头来,恼怒地看着她,秋蝉忙放开了他,只垂了脑袋,勾了一下凌乱的发到耳际,露出一个笑来:“我知道您瞧不上这点碎银……”

她施施然向前走了几步:“这不是给你带其他东西来了么?”

孙太侍皱了皱眉,摸着脸上的瘊子看了她几眼,见她欲说还休的模样,瞬间明白了过来,眼睛微微一眯,半晌,乌突突笑了一声。

***

有了贺云逸的襄助,李元悯得已以身体为由,避开了剩余几日的道场,他在客栈中歇了两日,终于让胎象稳了下来。

第三日,瓦剌国主也先以朝拜的名义率使团入了京师,京城戒严,众御林军把守要道,迎接瓦剌使团。

李元悯站在窗边,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马压过朱雀大街,他知道,一场巨变即在眼前,但奇妙的是,他心间异常的平静。

门外一声轻微的声音,有人进了来,是贺云逸,他端着冒着热气的药向他走来。

李元悯一怔:“你怎么来了?”

“今日休沐,恰巧路过,方才碰上阿英姑娘,便替她端来了。”

贺云逸将端盘放在桌案上,窥着他的气色,见着已是好转许多,心下欣慰,顺便搭了一把他的脉,半晌,面色渐渐放松了来:“好在你这身子还算争气。”

李元悯微微一扯唇角,自觉将桌上那碗药端起,屏着息很快便喝下去了。

下面戒严的御林军慢慢撤退了,贺云逸替他关上了窗户,似是随口似的:“我夫人听闻你来了京城,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差我这递话的来请殿下了,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李元悯怎不知是他见自己整日躲在这客栈里,想带他出去透透风而已,他又怎会去拂了他的好意,面上浮起了微笑:“也好,还没去过你府上呢。”

当下披了件大氅,与倪英交代了几句,便戴了个面具同他出了客栈。

街头上春色渐浓,嫩绿的柳梢头逐渐变得苍翠,显得生机勃勃,行道上没有多少人,很是宁静。

因贺宅离这儿也不远,所以贺云逸建议干脆步行过去,一路上二人随口聊些有无,偶尔看看街边春景,倒是闲适的很。

李元悯看了看身边清臞的男人,心间感激他这样不刻意的关怀。

正待说什么,安静的街道突然传来马蹄声,轰隆隆的一阵。李元悯抬头一看,突然怔住了。

贺云逸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一瞧,三四十个虎贲勇士驾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奔来,威风凛凛,尤其骁勇挺拔、周身冷厉的领头之人,更是威重不可直视。

李元悯不知为何,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起来,他忙垂下眸,意识到自己还带着面具的时候,他捏了捏衣角,慢慢抬起眼来。

那一瞬间,他对上了一双极其淡漠冰冷的眼睛,他心间一悸,有种荒谬的感觉,他觉得他认出他了,可下一瞬又觉得没有,那样的眼神在他身上不过停留了一瞬,很快便移开了,仿佛眼前的不过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