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6页)

王大顶悄声对陆黛玲说:“做邻居的只能帮你到这儿,现在舞台归你了,可劲儿造吧。”然后,他塞给她一张字条说:“拿着,用这段台词,去宣告明星的诞生。”

陆黛玲打开字条,惊道:“这么长?我没演过有台词的角色呀。”

王大顶轻声地说:“不怕,用心感受,用心体会,大家都是表演家。”

陆黛玲登上了舞台,对着台下观众说:“让风吹起来吧,掀起裙边与翻飞的落叶一同起舞,在阳光的阴暗处、群星的旋涡里。那本是我触及不到的世界,用暗语传达心声的动物,拉丁口音耐人寻味……”

人群中的瑞恩眉头一皱。陆黛玲说:“像是幽谧森林中睿智的狼,献出猎物,让自己逃遁,以致奥林匹斯山的众神,在黑暗里交头接耳,摸索着踪迹,追踪他的巢穴;而我看不见、听不到,月夜下的一切琐碎,我只是一个灵魂的歌者,信奉着我自己的光芒。”

人群中,乔治白竖耳听着。巴布洛夫夫妇听到“巢穴”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双双向人群某侧看去,不远处的陈氏兄弟正将视线投来。

悠扬的音乐声起,陆黛玲双手握住麦克吟唱了起来。

歌声中,沃纳对该隐说:“为了机会,她也蛮拼的。”

该隐说:“我们带她进场,用中国话说,就算‘贵人’了。”

陈佳影转脸看身边的王大顶说:“你这段词儿很像肖苰的调调嘛。”

王大顶得意一笑说:“风格不重要,信息量饱满是关键。”

陈佳影扫了一眼歌舞厅说:“所以立竿见影了。不过,说实在的,你跟陆黛玲那段表演非常浮夸。”

诺尔曼走近乔治白揶揄道:“你的小情人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在给你报信呢。”

乔治白说:“陆小姐只是个三流演员。”

诺尔曼说:“和平饭店里谁是单纯的?以后跟人上床多出力,少说话!哼,奥林匹斯山的众神要追根溯源了,从哪追起?内尔纳的死?”

瑞恩说:“那就是个意外。”

巴布洛夫说:“你跟我们狡赖没用,想破案的是日本人。”

瑞恩说:“别想裹挟我们,背后的秘密要刨根问底,你也没好处。”

“所以,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同舟就得共济,必须形成攻不破的联盟。”巴布洛夫说,“之前您给我电话,不也是这个意愿吗?”

乔治白耸耸肩说:“我了解到,陈佳影其实是个侦讯方面的专家,大家要小心。”

陈敏章说:“日满方不会停止排查共党吧?”

陈敏正说:“不,我想他们会误认为栽祸内尔纳的人就是共党。”

另一个角落,王大顶握着香槟对陈佳影说:“这个观察位可以吗?”

陈佳影说:“可以。我们之前就判断内尔纳的死跟这六人有关,而且幕后有大秘密,你一放风,就激起了反应,他们刚才敌对痕迹很重,现在却貌似轻松,说明各自感到危机,于是结盟了,那段台词效果不错。”

王大顶一语双关地说:“心怀鬼胎地在一起,注定是脆弱的。”

“说对了,如此同盟,见个缺口就能塌,塌了就彻底乱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陈佳影推起轮椅说,“走,搞塌这个同盟!”

王大顶说:“你是被迫协助调查,要这么兴奋吗?”

陈佳影边走边说:“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打起精神,想不想知道我怎么搞塌这个同盟?”

王大顶说:“饭店里还有别人在窥探他们,而那些来访记录上的人名,可以让你迅速跟窥探者建立话题,不管话题是什么,接触本身就会让他们因为找不着北,心虚到崩溃,我们绿林界把这叫作遛狗惊出贼。”

陈佳影说:“满分,绿林界不容小觑。”

王大顶说:“天眼我是没开,但托祖奶奶的福,贼心眼儿还够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