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大变局(第2/3页)

东海人对这场战役不可能了解到每一个细节,但是大体流向还是能归纳出来的,所以一边在暗中备战准备做个渔翁,另一边也在游说李璮早些发动,趁忽必烈反应不及的时候先打一个好点的战略态势出来。

李璮部分接受了这个说法,开始提前备战,收买军械、准备粮草。但也没太早发动,因为冬天山东主要河流都封冻了,蒙古铁骑可以长驱直入,这样他怎么应付?所以一直等到年底,暗中筹备完全之后,才如离弦之箭突然大举行动起来。

……

1262年,1月3日,淮河北岸,涟水。

“腰刀首帕从军,戍楼独倚间凝眺。中原气象,狐居兔穴,暮烟残照。投笔书怀,枕戈待旦,陇西年少。欢光阴掣电,易生髀肉,不如易腔改调。

世变沧海成田,奈群生、几番惊扰。干戈烂漫,无时休息,凭谁驱扫。眼底山河,胸中事业,一声长啸。太平时、相将近也,稳稳百年燕赵。”

涟水北城中,原先的李璮府邸里,李庭芝对着墙上用草书写就的诗词,朗声读了起来,读到精彩处,不禁喝起了彩:“好啊,好一篇《水龙吟》!没想到松寿兄胸有大才,实在让在下佩服,佩服!”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却在腹诽:陇西?陇西个鬼啊,你这辈子就没去过泰山以西的地方吧?非得提上这么一句,不就是想攀附李唐吗?野心还真不小啊。不过真论起来,你不是连姓李的都不是吗?(江湖传言,李璮并非李全亲子,而是李全好友、时任宋淮东制置使的徐晞稷之子,过继与李全)

李璮此时未着盔甲,而是穿着一件江南风格的长衫,手拿折扇,听了李庭芝的夸赞,也不自得,微微笑道:“见笑了,只是拙作一篇罢了。”看来养气功夫是见长啊!

这首词正是李璮所作,文笔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是体现的感情再清楚也不过了,蓬勃的野心几乎要从字中迸发而出。

李璮又向南一抱拳,说道:“我这半辈子,与蒙鞑虚与委蛇,胸中每有一口郁气积聚不得抒发,今日终于重归正统,这口闷气终于能放出来了,何等痛快!祥甫兄,用和兄,符少校,以后咱们就是同朝为臣了,还请多多照应!”

呃,原来这屋里还不止两个姓李的在。

南边一张大椅上,坐着一个披甲戴盔的老者,正是镇守淮安的一方柱石,大将夏贵,“用和”便是他的字。

而符凯伟也穿着东海海军制式的蓝白色军装,还挂着绶带,站在门口附近。

听了李璮这话,夏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而符凯伟则礼貌地笑着说道:“自然自然,李相……李公弃暗投明,自然是华夏之福,举国盛事!将来的史书上,此举未必不是大宋中兴之始啊!”

李庭芝也趁热打铁道:“是这个理。松寿反正,官家听闻了之后,必定欣喜!符兄弟,用和兄,咱们联名上书,陈明此事,求取官家为松寿兄正名,如何?”

李璮想要造反,自然不会是随性而发,而是早早就开始筹备,其中也包括了联系外援的部分。一方面是与其他汉地世侯暗通款曲,鼓动他们见机行事,另一方面是与东海商社联络,购置军备,剩下的主要就是与淮河对面的李庭芝商谈投诚的事宜了。

等到了今天,条件都谈妥了,他便正式反正,将涟水城及周边城池尽数归还了宋军以示真诚,顺便邀请了河对面的李庭芝,还有前几天收到消息赶来云梯关的符凯伟,以及西边淮安的大将夏贵,一起来见证这件大事。

在这之前,夏贵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相反,两人还打过好几场,结下了不小的怨气,这突然就化敌为友了,难怪今天夏贵这么郁闷呢。

李璮亲自倒了四杯酒,先自己干了,然后李庭芝和符凯伟也拿起来一饮而尽,夏贵看了看他们,又出了口气,也走过来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