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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就瞧见,你我是夫妻,亲密一些又有何妨。”裴元彻不以为意,又问,“刚才朕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顾沅敷衍的一叠声说“听到了”,他才松开她的手腕,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柔着嗓音与她道,“只要你不离开朕,要朕做什么都行。”

顾沅只觉得牙都要被他酸倒了,若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十六岁小姑娘,听到这些情话或许会心动不已。可她都活了两世了,而且两辈子的男人都是眼前同一人,都老夫老妻还说这样的话,真是别扭极了。

“我知道了,我不跑!再说了,我下月都要临盆了,我还跑哪去,在半路上生孩子,我是不想活了么。”顾沅斜觑了他一眼。

听到她前半句话,裴元彻眉眼舒展开来,然而听到她后半句,那两道浓眉顿时又紧紧拧了起来。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极其艰辛且危险的一件事,前世顾沅两次分娩,他都一刻不离的守在门外

第一次,他只是单纯记挂她的安危,并未考虑到孩子。

第二次,记挂她的同时,他也盼望着那个延续着他与她共同血脉的孩子。

顾沅骨盆小,生孩子艰难,尤其头胎时,生的很是困难,从半夜发动,一直到第二日晚上才诞下。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喜气洋洋的来跟他道喜,“天佑大渊,恭喜陛下,皇后娘娘顺利诞下一位健康漂亮的小皇子。”

他熬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熬红了,看都不想看那孩子一眼,更别提心中将那孩子的父亲骂了千百遍

他觉得文明晏那家伙活该早死,害得沅沅受了这样大的苦痛,死得好!活该!报应!

后来,顾沅生延儿的时候,他在门外来回的走,深刻体会到了为何心急如焚。

要不是顾沅在屋内撑着一口气呵斥他,警告他不准进去,他真想闯进去守在她身旁,抓着她的手让她打他,都怪他,怪他害得她受这样的苦痛。

现在再想想,他上辈子短命早逝,或许真是报应,他活该。

思绪回转,裴元彻面容凝肃,凤眸一片漆黑,“沅沅,辛苦你了。”

顾沅微诧,又见他附下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抚道,“别说那些不吉利的,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顾沅抿了抿唇,低低的“嗯”了一声,须臾,她又抬眼看了下薄暮的天色,淡声道,“差不多该用晚饭了,回厅里坐吧。”

这一晚,平国公府无比热闹。

府中有了喜事,平国公和顾渠都高兴的饮了些酒,裴元彻也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奶妈将国公府的小小姐抱了过来,裴元彻亲自抱了抱,看着那睡得像只小猪一样的婴孩,他满怀期盼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顾沅的肚子上。

他想,他和她的孩子一定会更漂亮,更聪慧。

过了戌时,帝后才起驾回宫。

裴元彻虽喝了酒,却没太醉,还有几分理智,怕身上酒气重,也没往顾沅身旁凑,只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像是怎样都看不够。

等回到宫中,他沐浴熏香一番,确保身上没了酒气,这才敢往顾沅的被窝里钻。

一片黑暗的幔帐里,他动作轻缓的将手搭在顾沅身上,正准备慢慢的调整舒适的睡眠姿势,怀中那具绵软馨香的身子突然翻了个身,由背对着他,变成面对着他的胸膛。

裴元彻动作一僵,一动不动。

这时,怀中传来一道轻软的嗓音,“裴元彻,今日多谢你许我出宫。”

裴元彻心头一阵激荡,他已经记不清她多久没有这般温柔的与他说话了,刹那间,他只觉得如坠云端般,面上却是不着痕迹,沉沉的“嗯”了一声,“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日后你若还想回去看看,与朕说一声便可,朕给你安排车马。”

外嫁女不宜常回娘家,何况她还是皇后。不过这男人能有这份心意,顾沅还是很感激的,她轻声应了句好,便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