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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黄色火舌将信纸一点一点燃为灰烬,他的眸光也愈发幽暗。

与文明晏无关,那她真的就一个人逃了?

意识到这点,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放松,反倒愈显沉重。

这一刻,他更希望她身旁有个可以信赖的男人陪着一起,否则她一个女人在外游走,实在太过危险。

可转念间,心头阴暗角落里冒出个声音:她身旁若有其他男人,你能忍受么?现在人都跑了,还装什么大度?毫无意义。

两道声音在心头对抗,最后,他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屋内的宫人们一个哆嗦,齐刷刷跪了一地,惴惴不安的喊着殿下息怒。

裴元彻盯着桌面,面色沉冷,浑然不觉的疼痛般。

好半晌,他拿起狼毫笔,在洁白宣纸上纷纷扬扬落下数行。

……

长安城,永平侯府。

收到太子密信的永平候不啻于晴天挨了一霹雳,双眸圆瞪,失神跌坐在身后的黄花梨抱铜活较椅上。

手上没了力,信纸轻飘飘的落在桌上。

顾渠见着自家父亲这般模样,脸色也变得凝肃,“父亲,太子信上说了何事?”

永平候只觉得嗓子被卡住,说不出话,只伸手点了点那信纸。

顾渠走到桌边,拿起那信,低头看去,眉心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怎么会。”顾渠难以置信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你妹妹她……她这是怎么了!怎能做出此等胆大妄为之事!若不是太子仁慈,此刻咱们接到的就不是这封密信,而是皇宫来的抄家圣旨!”

永平候脸色沉重,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担心女儿安危。

顾渠捏着这信,沉声道,“父亲,咱们家沅沅性子一向沉稳,她若选择出走,必定有她的理由。我觉得咱不能听信太子的片面之词,没准是他欺负了沅沅,把沅沅气走了,还恶人先告状……”

永平候瞪他,“口无遮拦,妄议皇子,你还嫌麻烦不够!”

顾渠倒了杯茶过去,默了默,安慰道,“父亲莫要太担心,沅沅去江南之前,儿子派了顾风前去保护,若是沅沅遇到危险,他会出手,也会及时与我报信的。”

“你派了顾风去?”

“是,他是可信之人。”

永平候眯起眼眸看向顾渠,冷哼一声,“既然他在你妹妹身旁,现如今你妹妹都跑了大半个月,这样大的事,他怎么连个信都没给你?”

顾渠,“……”

须臾,他面露窘色,咳了一声,“儿子这就回书房联系他。”

永平候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去吧。”

顾渠转身,还没走两步,又听永平候在后头叮嘱道,“这事先别与你母亲和媳妇提,免得她们记挂,徒增烦忧。另外,你将咱们侯府的暗卫都派出去,全力搜寻你妹妹的下落。若有了线索,立刻与我禀报,其他的,再做打算。”

顾渠颔首,“儿子知道。”

……

顾沅到达荆州时,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渡口旁种着一片银杏林,层林尽染,微风一吹,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顾沅弯起眼眸,对顾风道,“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咱们接下来的路会顺顺利利。”

从滁州到达荆州,按理说只需五日,可一路坐车坐船,她的孕吐反应愈发严重,再加上她的胎像不稳,无论是她还是顾风,都不敢再马不停蹄的赶路。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敢大摇大摆的去城里客栈住,于是扮成夫妇在农家投宿,或是住破庙,宿林间,虽吃了不少苦,但也免了不少盘查。

这般花了十五日,总算到了荆州。

按照顾沅的计划,在荆州休整一日,然后到峡州坐船,一路沿长江而行,到达巴州后,换马车进蜀地。

过去这么多日,盘查的力度也减弱不少,所以这日,顾沅和顾风进了荆州城投宿客栈,好好沐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