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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浑身发颤,“殿下,里头实在烧得厉害,房梁也倒了,正好把门口挡住了。”

“一群废物。”

裴元彻暴喝一声,随即大步走向一个侍卫,夺过他手中水桶,哗啦一声就往身上浇了个遍。

“殿下!!”

李贵等人惊呼道。

下一刻,就见裴元彻裹紧外衫,大步往火场里冲去。

“殿下,万万不可啊!”李贵腿都软了,来都来不及去拦着,转眼去瞪那些侍卫,“你们是要死,还不赶紧进去!”

侍卫们两股战战,硬着头皮冲上前。

不消多时,裴元彻又从火场里疾步走了出来。

李贵心道阿弥陀佛,忙冲上去检查,“祖宗爷您可有伤着……”

当看到太子爷脸庞阴沉如水,也不知是烟灰沾黑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贵眉心猛跳,难道太子妃不好了?

还没等他斟酌着如何问,头顶就传来一道沉哑的嗓音:“拿着孤的玉符去刺史府和官驿,就说有人行刺,即刻关闭扬州城的所有出入口,调动所有人马搜寻全城,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

稍作停顿,又听到,“顺便将御医叫来。”

李贵愣怔,虽有些不明白为何突然调动人马,却也不敢多问,接过太子玉符,忙跑着去了。

……

主屋内,烛火凄惶摇晃。

裴元彻端坐在竹节椅上,掌心捏着那枚珍珠流苏金玉步摇,面上情绪晦暗不明。

匆匆赶来的御医连口气都没歇,径直去检查桌上的酒水与糕点。

糕点没问题,检查到壶中残留的酒水时,御医的脸色陡然变了。

“殿下,这酒水里混了不少紫精草粉末,若喝多了,能使人昏迷。”

“紫、精、草。”

裴元彻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念道。

须臾,他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弧度,缓缓抬眼,看着地上跪着的秋霜和谷雨,语气森然,“你说,太子妃让你去找玫瑰花露?”

秋霜额头都磕破了,面色煞白道,“是,是……”

谷雨则是哭道,“咱们就没带玫瑰花露出来啊,奴婢收拾妆奁时,还特地问过太子妃要带哪样,她说带茉莉的就好。”

闻言,裴元彻捏着步摇的手指骤然收紧,上部的珍珠宝石花也被捏得支离破碎,尖利的金线扎进皮肤里,他却浑然不知疼痛般,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也愈发的冰冷,令人胆颤。

“好,很好。”

他咬牙道,“好一个惊喜。”

在火场转了一圈没寻到她身影的那一刻,他便有所预感。可那时,他依旧抱着侥幸,不愿意去往这方面想,可现在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她计划的。

她要离开他。

就像前世那般,果断决绝的离开他。

裴元彻眼尾发红,呼吸变得粗重,漆黑的眼眸好似冰冷的深渊,寒光逼人,叫人不敢多看。

倏然,他将手中碎裂的步摇掷于地上,怒喝道,“找,给孤找!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给孤找回来!”

……

皎洁的月光清透,朦朦胧胧的笼罩着运河码头。

“那边是怎么回事啊?怪骇人的。”

“我听他们嚷嚷着好像是要找什么刺客?衙门的兵都出来了!唉,这花灯会怕是办不下去咯。”

“哎哟这刺客也真是的,好好一个中秋节呢,他跑出来捣什么乱呐。”

“谁说不是呢!欸,船家,咱们这船还能不能走啊?”

“就是啊,能不能走啊,我家里人明早还在码头等着接呢!”

刚打听完消息的船夫快步走了回来,一脸为难道,“哎哟,这杀千刀的贼刺客真是瞎了心眼子,竟敢行刺太子殿下。现在全城都戒严了,官兵要挨个搜查呐!各位客官赶紧将路引和户籍册子准备好,我瞧着再过不久就到咱们这艘了,早点给官爷们检查好,咱们也能早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