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叶辰不着痕迹地盯着两人的互动。

杜珩表面上看着对楚景澄感兴趣，可是眼神总是有意地避开和楚景澄的直接对视，并且眼神里时不时地还会划过一些不该出现的情绪。

譬如怀念，譬如叹息。

叶辰低头沉思，一旁的顾瑾面色阴沉，对着面前的杜珩出声喊道：“喂，杜珩是吧。”

他想，本来有个叶辰就不得了了，虽说他知道景澄魅力大，从以前开始，对方的身边就总是时不时地出现一些追求者，可是只有这个人，让他莫名的产生了些危机感。

他眼神一沉，居高临下地盯着杜珩，“从刚才起你就在那不停地说说说，话很多吗？”

他嘴角扯开，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笑不出口，“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来。”

随后，他语调轻松，“当然，是开玩笑的。”

此时的顾瑾，半边身体隐藏在角落的黑暗中，歪头看人的样子，让人打从心底发憷。

杜珩见状，眼角一弯，温声回道：“那还真的很好笑呢，顾少真是幽默。可是我的口才还不错，嘴可是很重要的挣钱工具，要是不能说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愈发向上，“毕竟，好好说话可是一种不常见的本领，你说呢，顾少？”

叶辰眼神闪了闪，杜珩在听见顾瑾说话时，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而后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惧意。

虽然很快恢复了原状，怼了回去，但是刚才的反应不似作假。

“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顾瑾低头，俯视着比他矮一点的杜珩，语气危险，“那你现在，怎么不会好好说话了？”

气氛一触即发。

天花板的吊灯泛着刺眼的白光，此刻却一丝都透不进顾瑾黑沉沉的眼睛里。

他放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耳朵嗡嗡的，面前人数次的挑衅令他愤怒无比。阴郁和暴戾从心底泛起，在名为理智的牢笼边缘狠狠碾压。

突然，身前出现了一片阴影，他抬头，看见了死对头的影子。

死对头握着他的手，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顾瑾眉头紧蹙，想将人挥开，准备举起手时，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异常得大，手抽不出来。

他只能耐住性子，看看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Gu…yuan…，顾缘？大哥？

顾瑾挣扎的动作稍缓，之前叶辰说过的话在耳边回荡。

——至少别让你大哥担心。

他眼睛狠狠地闭了闭，这才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眼前的画面开始清晰，耳边也重新有了声音。

他看到叶辰背对着他，与杜珩交谈着，声音冷静温和。

鼻间弥漫着熟悉的沉香，带着一丝冷意，让他的情绪也受到影响，慢慢安分下来。

察觉到身后的人不再乱动，叶辰继续着自己的发言：“杜先生，我们之间的合作……”话里话外都没提刚刚发生的事。

杜珩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配合着叶辰开始谈工作的事。

手却还是因为紧张而轻微的颤抖着，他将手插在兜里，用以掩饰。

叶辰的眼神收回，没有戳破杜珩的伪装。

他心中思索，刚想摩挲下手指——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就察觉自己的手已经握着顾瑾的手了，于是为了压抑这股冲动，他干脆将对方的手彻底握紧。

反正对方体温也低，捂捂也挺好的。就当照顾晚辈了。

大厅中，人员不停地走动着，即使是角落也不泛有人经过，有人不小心蹭了顾瑾的肩一下。

反常的，顾瑾没去计较。

刚才左手又在颤抖，现在才将将停下。

每次发病的时候，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不受控制，只不过一般是左手。

顾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又会发到什么程度，不受控制的是左手、右手，还是左臂、右臂，亦或是半身，甚至是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