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立场(第2/3页)

她想了想,“我们走吧,有点冷。”

我随着她往回走,心里堵得慌。

不知是不是心情所致,尚宛虽然依旧戴着那盏红帽子,身影却再没有之前的轻盈与恬淡,影子在脚下,随着小镇古老的石板路一起沉重起来。

我看着她露在衣袖外的手,冻得微微发红,半透明了似的,我的手不知受哪截神经的驱使,向她的方向微微伸过去,等我意识到了,又赶紧缩回。

“尚宛,刚才忘了给你买副手套。”

她听了这话,转回身,对我笑了一笑,伸手拉了我的胳膊,手塞在我腋下的地方,“这里好暖和,可以借我取个暖吗?”

“嗯。”

她就那么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道儿走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可以这么自然地做到这样,我却要那么犹豫。

“担心萧梓言吗?”她边走边轻声问道。

“嗯。”

“我也担心她,一会儿你问到了,告诉我好吗?”

“好。”

快到酒店时,她松开了手,自顾自笑着说:“要不是你,我的手这会儿要冻坏了。”

“你不保灼冰,她会怎么样?”我问。

她目光一闪,低头去看手机,我看到有个呼入电话,她接通了。

“爸爸,我过一会儿再打给您行吗?”

我听到她这么说,突然觉得有趣,认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尚宛的父亲是谁,在哪里。她在电话里又模模糊糊应了两声,便挂了,抬头对我笑了笑。我们已经走到不大的大堂中。

“你住在四楼吗?”她问。

“嗯,你呢?”

“七楼。”

“呵!顶层啊!”我抬手摘下了帽子,这里有点热。

她看看我,也把帽子摘下了,“你问到萧梓言的情况就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你这是为了灼冰吗?收拾她的烂摊子收拾惯了。”

“不是,我和萧梓言熟悉,她又是你的朋友。”她边说着,边拨了拨被帽子弄乱的头发。

我不知怎么接,半晌,“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

我们在电梯上道了别,我回到房间,赶紧给阿佑打电话。

“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我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她的声音里透着疲倦。

“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

“你刚才说签字,什么意思?”

“这是个挺大的手术,院方要病人和一位家属签字,我不能签……”

“那怎么办的?”

“找了她老公……”

“他们是……哦,还没离成是吧?还没签字,所以现在法律上还是夫妻……那她老公人呢?”

“听说是跟灼冰一起出的事,转身就走了。”

“也是挺绝的……诶,你一个人行吗?我要是没出这趟差就好了。”

“还行吧,幸好我白天不上班,可以照顾她,你那边怎么样?”

“就这样吧,你刚才打电话时我和尚宛在一起,你这边电话刚挂,她那边就收到律师电话,灼冰在警察局要求保释,尚宛说不保。”

“这个王八蛋!我真是够够的!”

“阿佑,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灼冰会要求保释?”

“我暂时不知道细节,但我就是怀疑灼冰是故意的。”

“我想不通,萧梓言没有得罪她吧?反而因为她弄得家庭破裂,工作也差点丢了。”

“你问我啊,我觉得你还不如去问你的尚宛,她没准儿知道得比我们都多。”

我叹了口气,四仰八叉陷在床里,“你以为我没问啊,今天我可真是豁出去了,把我这些时日肚子里的坏水都倒出来了,眼看就要‘不成功就成仁’,她倒好,云淡风轻来一句‘你琢磨了这么多,好辛苦’。”

阿佑在那边“噗嗤”一声苦笑,“阿弥陀佛,要不是梓言还在里面动手术,我可真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