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出

宫家兄弟穿着同款玉色长衫,腰间都挂着两枚润泽清透的玉佩,足蹬一双玄色暗纹缎面鞋,鞋面干净,无一丝尘土。

单就身材、五官、气质进行比较,二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外人很难分得清楚。

然而,宫鸿飞去年才考中秀才,宫燕飞大前年就中了探花。

在才华上可谓天壤之别。

“萧大人,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一定要找鸿飞?”宫燕飞问道。

黎兵道:“请问宫大公子,昨日去永安寺的到底是你,还是宫二公子?”

宫燕飞谨慎地看了宫鸿飞一眼,后者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暗示。

萧复道:“有指印为证,请大公子回答时务必小心谨慎,以免日后悔不当初。”

宫燕飞沉默片刻,道:“昨日原本应该……”

“大哥信佛,所以是大哥陪母亲去永安寺听德惠大师讲法,我一直在家里读书,准备秋试。”宫鸿飞忽然打断宫燕飞的话,“那张字条是大哥拜托我用左手写的,所以才有我的指印。”

宫燕飞大惊,看看宫鸿飞又看看萧复——他中探花后,在翰林院任编修,一直忙着编写大夏国史,对萧复加入飞花令一案毫不知情。

“萧大人,为何按手印?”他再次问道。

“大哥,你真的不明白吗?”宫鸿飞逼视宫燕飞,“五年了,十五条人命,该收手了吧,真当我是傻子吗?”

“咚咚!”萧复敲敲桌面,“宫大公子,宫鸿飞的指印与飞花令一案中字条上的指印一模一样。于此,你有什么话说。”

宫燕飞面色大变,右手颤巍巍抬起,指向宫鸿飞,他的嘴唇抖得厉害,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大哥终于知道怕了吗?”宫鸿飞嗤笑一声。

萧复道:“大公子,你怎么说?”

宫燕飞满眼是泪,说道:“昨日本来应该由我陪母亲去永安寺听法的,但临去前鸿飞说他想出去走走,所以,昨日我一直在家读书。”

“大哥,你信佛,我不信,陪母亲去永安寺的一直是你。”宫鸿飞道。

黎兵等人有些懵,一会儿看看宫大,一会儿看看宫二。

萧复笑了起来,翘起二郎腿,说道:“二公子脑子差些,学识差些,就连运道也差了些。众所周知,本官喜刑讯,爱逼供,但这次就算了吧。既然有指印为证,本官便给首辅大人一些面子,以指印为主,二公子就认栽吧。”

“凭什么,你凭什么?”宫鸿飞陡然变色,疯了似的朝萧复扑了过去……

一声清越的剑鸣,寒气逼人的长剑架到了宫鸿飞的脖子上。

宫鸿飞收势不及,脖子被长剑刺破,鲜血长流。

萧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凭什么,就凭我这颗不输于你哥的脑子,以及手上这把长剑,如何?”

“萧大人,不是我,我要找我父亲!”宫鸿飞又冷静了。

萧复左手动了动,长剑也在他脖子上反复蹭了蹭,“嘘……”

宫鸿飞吃痛,但态度不改,“萧大人,我要找我爹。”他适应得很快,又镇定不少。

王力和李强上了前,一人压一只肩膀,把宫鸿飞压回原处。

萧复把长剑扔给萧诚,吩咐道:“黎大人,去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根光滑的布绳找出来……切记一点,让宫府之人始终陪同。”

宫鸿飞脸色变了。

王力让李强抓着他,先搜身上。

身上没有。

这也正常,但凡来北镇抚司的人都会多做一重准备,那种东西他不敢带过来。

这时,宫燕飞稳住了情绪。

他探究地看着宫鸿飞,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不解和愤怒。

黎兵带人去东城的首辅府,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宫鸿飞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条两尺长的软布绳。

在这间书房里,他发现一个事实——商澜在美人丘所言如同神箭手射出的羽箭,箭箭命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