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毕竟是本王的子嗣(第2/3页)

红翘方才还以为苏明妩起了心思打扮自己是认命,她失落地低声,“烫呢,要不再晾晾,哎,奴婢手都酸了...”

说罢,她往绿萤身边挤挤,手配合地作势垂了垂。

绿萤见了不疑有它,老实接过,“红翘姐姐,你累了,我来端着。”

苏明妩看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给王妃喝避子汤,就算是现下王爷默许,以后万一归咎,贴身侍奉逃都逃不掉,也就绿萤那个傻不愣登的抢着接手。

绿萤细心吹了几遍,端到苏明妩面前,“王妃,奴婢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喝...”

苏明妩没有开口,大大方方的接过那沉甸甸的分量,指腹传来的温热,伴着药的气味瞬间将她的思绪带回了前世。

她喝过许多年的药,最苦最难以下咽,也是记得最清楚的始终是第一碗避子药。

这是她对太子的耿耿真心,是她身子颓败的初始,更是将自己困在绝望与不甘中的开端。

苏明妩紧抿着唇,手指发力,捏着碗壁的指节有些酸疼也浑不在意,她将药碗轻轻升起,而后在咬牙瞬间重重摔下!

狠声,是对自己:“谁要再喝这东西!”

从此以后,她不需要那劳什子的情情爱爱,只愿能侍奉父母,子孙膝绕,步步享荣华富贵,年年祈长命平安!

‘哐——呲’

巨烈碎响吓到了房内的绿萤和红翘,也吓坏了站在窗棂外偷听的王府新管家李泰庆。

李泰庆觉得他从昨夜到今晚一直在折命,洞房夜发现花轿抬错折半条命,翌日王妃大闹又折半条,如今药碗摔碎,他觉得能还回来半条,勉强活着。

走在去前院书房的路上,李泰庆想想真是有满腹苦水。

圣上即位时,七王爷符栾才三岁,因年幼逃过夺嫡之乱,但还是在十四岁时被封王发配往苦寒之地凉州。

世人皆知,符栾十六岁从封地带老弱残兵迎战北羌,次年得胜归朝,左眼已蒙上眼罩,据说是被流箭刺中,穿至脑后,从此性情大变。

京华之前没有雍凉王府,这的三进院是为成婚暂时落脚的宅子,李泰庆作为临时代班管家的太监,从巾帽局悠哉养老的生活里被扔出来伺候符栾,他真是恨不得有九条命用来遭事儿。

思绪间,李泰庆走至书房门口,隔壁就是花园,大清早的春花香气淡雅阵阵,可惜他没空欣赏,“爷,李泰庆求见。”

太监的声音高且尖细,惊扰了园子里的飞鸟,雀羽煽动声扑簌,牖门应声开了道口。

进门左侧,错金百兽紫铜炉在角落袅袅生香,不大的内间被单扇屏风隔成两部分,半透斑斓的丝质屏面镶嵌着云母石片,木骨底架髹漆黑脊,涂绘着飞跃龙纹,那驾云遣雾的架势,仿若置身于迷蒙空幻的仙境。

李泰庆垂着头不敢多看,他伏下半身,有条不紊地将礼节做到极致,“叩见雍凉王。”

屏风后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敲了记桌,“近点。”

“是。”

李泰庆起身,保持双膝贴地,无声地挪到藤面靠椅的随侧,近得能看到男人的样貌,但他不敢,“爷,奴才是来报——王妃喝避子汤一事。”

王妃醒来之后以命相挟,自是有下人禀告,能煮出来便是王爷默许,是以不管喝是不喝,他都必须来回禀。

男人翻了一页,李泰庆耳朵尖,听到纸片摩擦声,明白这是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王妃没喝,且连汤带碗都砸碎在地上,还骂了句话。”

李泰庆等了会儿,以为是王爷对此不感兴趣,就在他的膝盖跪到酸楚的那刻——

“哦,她骂了甚么。”

男人的嗓音凉薄而低沉,带着丝很浅的轻漫笑意,或者说,不屑。

李泰庆认真地回想,原封不动托出,模仿起了苏明妩的语气,“谁要再喝这东西!”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