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齤甜(第2/3页)

她叫山楂挑了几只红梅,专嘱咐要那种含苞待放的,三三两两插在白瓷瓶里,放一两日就开得正好,绽得满室清淡梅香,苏言捻起一朵,于指尖轻嗅,恍惚间竟然觉得这香味有点熟悉。

好似谢明允身上的淡淡幽香。

苏言唤了声:“明允,你过来一下。”

谢明允在里屋,不徐不急地往外走:“怎么了?”

“过来了就知道,”苏言神秘一笑,等谢明允走到她身边,就趁他不留神,突然一把抱住,将他搂在怀里。

谢明允哑了声,随后又突然磕绊了起来:“干,干什么?”

苏言没出声,微微俯下身,埋首在他颈边,果然嗅得扑面冷梅香。

她叹道:“好香啊,是沐浴时用了梅花香皂吗?”

谢明允身形微僵,缓缓道:“没有。”

他不像寻常男子那般,沐浴时总挑挑拣拣,恨不得用遍各种各样的香皂,反倒就只用清水沐浴,至于身上的什么香味……他不曾闻见过,因此几乎怀疑苏言在拿此扯谎取乐于他——若不是已然知晓苏言性子。

身上的力道并未松缓,谢明允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道:“真的有香味?”

“嗯!”苏言点了点头,想了想该如何描述:“就是冷冷淡淡的梅香,但是很淡,夹着一点乳味,又不像是衣服的熏香里的,反而是你身上散发的气味。”

什么!

乳味?

又不是还没断奶的孩童,被这般形容的谢明允嘴角一僵,突然觉得有被冒犯到——苏言这样子,是把他当孩子?

但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挡着他推开眼前紧搂自己的人,谢明允遂沉默着,任由苏言嗅了嗅。

“好了吗?”良久,他终于忍不住道。

苏言点点头,又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谢明允:“下回我要和你一同沐浴。”

谢明允惊了:“?”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冷冷淡淡道:“想都别想。”

然而苏言看见他脸上躲避的神情,却了解到他真正的感受——并不是厌恶,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害羞。

此人脸皮堪比城墙厚,但是耳尖却敏感得不行,皮薄得似乎动不动就泛红,苏言伸手一撩,果然见那儿红了一小片。

“明允……”这一声尾音拖得又绵又长,苏言低声轻笑,“你可承认了,是我夫郎,我们……”

似乎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想这样说,但也只是含蓄地用眼神暗示。

谢明允:“……”

他几乎是咬牙吐出两个字:“色鬼。”

苏言:“谢谢。”

谢明允:“……”

恬不知耻。

他抽出手,朝苏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即进了里屋。

苏言低头一笑,去了书房干自己该做的事——练习论述。

这是笔试最占分的一环,和死记硬背的古典诗词不一样,考的是读书人的应变能力和辨析功底,尤其重要的一点,政治思想不能偏,文章中一定不能出现任何含沙射影的句子,甚至有些要点得特意避开,牺牲一定的逻辑合理性。

苏言心说这可当真束缚了读书人的“手脚”,却也无可奈何,认认真真地按陈学士的要求来,求稳为主,以后入了朝廷,一点一点的思想转化才有处施展,不急于一时。

这些日子里,倒是谢明允帮了她许多,他在一些方面的见解不必一般读书人差,或许因为他经商的缘故,目光独到犀利,一阵见血揭开一些掩盖于表象之下的,□□裸的真实,譬如战争,譬如南北贸易往来。

这时,山楂忙不迭地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小姐,我闯祸了,你,你那个……”

苏言忙放下手中的笔:“你慢点说,不急,发生什么事了?”

山楂哭丧着脸,不安地搅着手指:“我……我把您那个成年戴的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