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那天之后她就大病了一场,怎么都好不了,吃了很久的抗抑郁药,退了学。只听说他离开了江城,这一走就是八年。

如今再听他叫她妍妍,恍如隔世。

徐鲁低着头,轻轻说道:“想起个事儿,我觉得张记者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你和她解释一下。”

江措:“嗯。”

徐鲁从地上站起来,搓了搓手,看向他,笑了笑道:“我睡觉了。”

她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就转身进了屋。

该问的都问清了,这些年难得有这个机会,徐鲁想。可她还是很难过,一想到从此以后再没关系就难过。

十五六岁的时候迷恋他的浪荡不羁什么都不往眼里放,总是会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后来都会娶了谁呢?十八岁他追她,她想给他生孩子。可是后来,他走了。

那晚直到后半夜,徐鲁才睡着。

人一直迷糊着,睡得也不踏实。醒来是个凌晨四点半,她起身出了门,雨已经停了,门口的小屋灯亮着。

徐鲁走近,掀开门帘,妇人正在缝衣服。

妇人看见她,笑道:“醒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徐鲁“嗳”了一声,坐去炉火边。

“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着呢。”妇人的声音和她迷糊时听到的一样,温柔慈祥,“还难受吗?”

徐鲁摇了摇头。

“昨晚小江跑了半个镇子买的退烧药,能不好的快嘛。”妇人笑,“这地方雨水多,不注意就着凉。”

徐鲁接上后半句,道:“我喜欢雨。”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妇人道,“干脆在这多住几天,小江每次都会待两三天,帮我干干农活啥的。对了,今晚有雷雨,不怕打雷吧?”

徐鲁笑:“不怕。”

“怕也没事,不然要男人干啥。”

徐鲁闷声不响,过了会儿道:“您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还沾点亲的,论辈分,我得叫他小叔。”

妇人明显楞了一下。

“没血缘吧?”

徐鲁顿了一下,摇头。

妇人松了口气般,一边低头穿线一边道:“那就没事儿,这都什么世道了,咱还能倒回去搞老祖宗那套不成?”

徐鲁垂头道:“会乱了辈分的。”

妇人笑着说:“你们年轻人怎么比我还放不开?他昨晚给你喂药那样子婶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徐鲁低头不语。

妇人:“你是叫妍妍吧?”

徐鲁:“我叫徐鲁,妍妍是小名。”

妇人咀嚼着她的名字,问她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不像个女孩子名字,还是小名好听,妍妍叫着多招人疼。

徐鲁笑:“鲁是笨的意思,我小时候挺笨的,我妈就起了这个名字,我爸不喜欢,妍妍是我爸起的。”

妇人失笑:“你妈怎么想的,哪有人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儿。”

徐鲁笑:“我也觉得。”

说着说着天微微亮了,徐鲁看了眼窗外。妇人将烘干的衣服给她,去了后院给鸡喂食。

徐鲁换好衣服,拿了自己的包,回过头看了一眼里屋那扇紧闭的房门,片刻后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妇人出来见没了人,朝屋里喊了几声。

这一声把江措喊醒了,事实上他也没怎么睡着,听见声儿下床打开门,妇人刚好从门口进来。

看见他就道:“刚还在呢,我就出去了一下回来就不见人了,大清早的能去哪儿呢这姑娘。”

江措皱眉:“我去找找。”

他穿着黑色短袖,清晨的凉风窜进胳膊里,也顾不上套件衣服就出了门。镇子里的汽车站没有开门,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到人。

没找见,江措又原路返回。

看见妇人在门口张望,走近道:“她和您说过什么没有?”

妇人想了想说:“就随便聊聊,挺正常的。”

江措深吸口气,眉头紧锁。

昨晚发个烧半夜醒来,或许是生病的缘故性子软了不少,这天一亮又跟变了个人似的,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