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管怎么样,别忘了之前为了摆平你哥哥的事,我们曾有过第三个月的约定。”他唇边的那抹笑意并没有蔓延到眼底,只是用哪种毫不在乎的腔调提醒她,“言而无信是会有报应的。等时限到了,你可以自由了,为了将来可以和某人长长久久得在一起,现在就暂且忍耐吧。”语气中充满恶意的威胁和嘲讽。
  生活中处处充满不如意,我们无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换个角度看待它。
  自从那晚从就从江边回来之后,舒昀的身体就开始陆续出现一些病症。
  现实感冒咳嗽了几天,紧接着又犯了胃肠炎,继而引起发烧,一连串的状况把她折磨得身心疲惫。Nicol以为是工作行程安排得太过金木,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于是大发善心,竟然主动给她放假,让她多多休息养好身体再说。助理小乔也叮嘱她,现在是感冒多发季节,一定要去医院看医生才行。
  可其实就连舒昀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倜然就这么病了一场呢?印象中上一次感冒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后只能归咎于那天和周子衡摊牌时在江边着了凉。
  可是她不明白,凭什么到头来只有她独自倒霉,而当时同在车里的另一个人却依旧好端端的。
  周子衡不但身体依然健康,而且还对她的胜利和心理实施一系列野蛮的暴力对待。
  比如不顾她这个病人的医院强行把她带到医院里,在各个科室之间来回不停地折腾她;比如当护士给她扎针的时候,他抱着双臂站在边上冷眼旁观,并且毫无人性地提醒护士说:“我还没吃晚饭,请把药水的流速调快一点儿一边早点结束……”;又比如说,回到家里他常常把睡的昏昏沉沉的她弄醒,强行灌下各种药片和开水,动作毫无体贴和温柔可言。
  她还在病中,心理恨得紧,却是在没力气跟他计较。
  因为喉咙发炎所以吞咽困难,有时候药片在口中停留时间稍久,糖衣化开了,苦得她直皱眉头,而他的脸上往往会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可是气结归气结,她根本无力反抗。
  这天舒昀吃过药睡了一觉,仿佛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梦里她背着背包独自登山,山体并不陡峭,可是走得十分累,每一步都像是耗尽了体力,而山顶遥遥在望却始终达到不了。
  她气喘吁吁地不断向上,有时候甚至手脚并用,背上的负担越来越沉,最后竟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她终于攀到顶峰。她满怀莫名的喜悦跑上去,果然有个人等在那里。那人抄她伸出双手,因为背光的缘故,其实看不清他的脸,可她还是叫了声:“哥!”心
  里那么笃定,多以脚步飞快地奔过去,抱住他。
  他的身上果然有她所熟悉的味道。她倜然觉得累,累的想流泪,于是就真的哭了。
  “怎么了?”
  她听见头顶上传来淡淡的疑问。
  可是不对!
  这不是哥哥舒天的声音!
  她呆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
  身前那人提醒修长面容英俊,正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她,幽暗的目光深沉似海。
  她仿佛惊了一下,想要立刻向后退开。可是不知怎么,双脚犹如在地上生了根,被牢牢地叮嘱动弹不得。而且肩上那种沉重的感觉又回来了,那个背包里像是装着千斤巨石。
  山顶狂风凛冽,从身侧呼啸而过,打着卷瞟向深不见底的峡谷。
  她张了张嘴想发声,可是嘴唇像是被冷风冻住了,只有脸上留下泪痕的地方,惊奇一般地带着点儿暖意。仿佛是在被人用温热的指腹或嘴唇触碰着……从眼角一直到脸颊,沿着眼泪流淌过的轨迹,那种奇妙的暖意似乎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