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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连她孟江南究竟是谁人都不知,又凭何做她的父亲?

她固然想过将实情告诉他,可告诉他之后她又能得到什么?他的愧疚?还是他的补偿?

亲人与家,如今她都有了,再不需要他那一份。

她不稀罕。

他亦不值得她为了他而劳心伤神。

她的生命里从没有过他,有他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她不过是为了阿娘难过罢了。

只是她梦里的阿娘面容很平和,阿娘她已然释怀,她又何必再揪着不放让自己徒增困扰?

至于那所谓的苏夫人,如今这般也无甚不好。

终她一生,她都只能是“沈菀”,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做着“沈菀”。

“他是个好官。”向漠北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孟江南发红的眼眶,中肯道,“却不是个好父亲,至少在小鱼这儿不是。”

本是一脸难过的孟江南这会儿怔怔地盯着他瞧。

向漠北不解于她这般反应,便轻轻捻了捻她的耳珠,道:“小鱼怎的这般看着我?”

“嘉安你一点儿都不会哄人。”孟江南细声细气地哼了哼声,“这会儿干嘛还要夸他?”

虽然嘉安说的确是实话。

这会儿却是换做向漠北怔了神。

项云珠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就是个爱胡闹又爱撒娇的主儿,孟江南虽与她年纪相仿,无论是性子还是脾气都比她要沉稳上许多。

因母亲早逝以致她从小便没有任何人可依赖的缘故,孟江南从不会闹脾性,即便是嫁了人有向漠北护着她疼着她,她亦未胡闹过,更未同他撒过娇,既是性子使然,亦是她不敢,生怕他生厌。

但这会儿,是向漠北太温柔太顾着她的缘故,使得她一时间欢喜得有些得意忘形,自然而然地便像个小姑娘似的哼声,颇有撒娇的味道。

这还是向漠北第一次瞧见她冲自己使小性子。

娇气的小模样令他失神,亦令他心生灼热的异样。

他盯着她嫣红微张的唇,忽地便噙了上去,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时值春末夏初,京城的天仍残留着春寒,向漠北身子羸弱,因此马车上仍挂着棉帘,车上仍铺着翻毛软毯。

向漠北起初并未多想,然而瞧着孟江南绯红的双颊与如含着水般的眼眸,以及听着她细细的喘息声,这些日子来总是乏得无心他顾的他只觉自己心中有某根弦崩断了,使得她揽着她的腰扣着她的后脑勺顺势将她压到了软毯上。

隔着衣衫仍能清楚地察觉到他掌心滚烫的孟江南连忙摇头,张嘴正要道什么,只见向漠北将食指竖起轻轻压在她的唇上,低声道:“小鱼可要叫么?”

瞧着向漠北那仿佛燃烧着炽焰的深邃眼眸,孟江南自是知晓他欲行之事,紧张着急得俏脸通红,怕极了外边的向寻会听到,只好将声音压至最低,慌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道:“嘉安,向寻还在外边,这儿还是在集市上……”

“嗯。”向漠北应声颔首,孟江南自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正要起身来,却被向漠北再次欺过来,非但令她无法起身,手甚至还绕上了她的腰带。

“街上热闹,只要小鱼不出声,不会有人发现。”向漠北声音低沉,贴着孟江南的耳畔,气息灼烫,“至于向寻,没我的吩咐,他不敢掀开车帘。”

“!”孟江南羞得面红耳赤。

这、这不就还是向寻会听到吗!?

不,不行!她不要!

这让她日后还如何面对向寻?

如是想,孟江南情急迫切地将欺在自己身上的向漠北推开。

因为太过情急以致她力道过重,不仅将向漠北推开了,甚至还将他推得撞到了车壁上,他的后脑撞在车壁上撞出了“咚”的一声。

“嘉安!”孟江南顿时慌神,连忙俯过身去瞧他的情况,慌得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嘉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情急,你疼不疼?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