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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中,俨然正是那名妙龄女子。

孟江南的笔下,女子眉目含羞,男子神情温柔,小轩窗外芍药盛放,每一处都是情意绵绵。

此时她只差那画中男子笔下的女子模样还未能画出来。

她在沉思。

要想将人物刻画得饱满,需将其心中情感于神情还有举止中表现出来,可她能画出彼此爱慕的二人相处时的模样,却画不出男子心中女子的模样。

她不是画中男子,她有些想象不出来。

因此她陷入了沉思,樱唇不仅愈抿愈紧,眉心也渐渐拧了起来。

她已经蘸了墨的笔尖迟迟都没能落下,只反反复复地在砚台边沿上刮顺着笔头。

正当她寻思着明日再画时,向漠北那大多时候都是带着淡漠凉意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小鱼可是遇到了难处?”

孟江南一惊,以致握着笔的手一抖,幸而向漠北此时贴着她的手背握住了她的手,才免于她将笔上的墨溅到画上而毁了这幅小画。

孟江南不知他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又将自己的画瞧了多少,她着急地又想要将自己作的画收起,然而此时向漠北站在她身后,一手握着她握笔的右手,一手覆在她扶着画纸边沿的左手上,他更是俯下身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问她:“可是不知如何下笔画中男子笔下的女子?”

向漠北才浸了药浴,并未着外袍,只在中单外披了鹤氅,加之书房里暖和,他俯下的身子贴在孟江南身后,让她觉得他拂在她耳畔的气息热烫得厉害,搅得她竟是鬼使神差似的点点头道:“嘉安能教教我吗?”

她声音细软轻绵,似带着些怯怯,像将将出生的雏鸟的喙,轻轻地啄在他的心尖上,令他心尖微颤。

这是自静江府那多雨的春日里她站在他面前询问他是否要娶她为妻后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请求他的帮忙。

细想而来,她从未开口对他有过任何一丁点的劳烦,哪怕她再如何艰难。

如阿睿之事,她从不曾与他说过任何一句她想如何又不想如何的话。

便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自嫁给他来,她只有关心他担心他念着他护着他,心心念念盼着他好,却不曾对他提过任何一个要求。

向漠北忽觉心疼。

“好。”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廓,仍握着她的手不放,“我教小鱼。”

手把手地教。

他掌心炽热,煨着孟江南的手背,令她心尖都发起烫来。

画中男子笔下的女子模样渐渐在向漠北笔底描摹了出来。

画中男子在画他心仪的姑娘,向漠北也正在画他心中的小鱼。

待得他握着她的手勾下最后一笔,红着脸瞧得认真的孟江南欢喜不已。

她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与他道:“嘉安画得真是极好!”

将男子对女子的情意尽数描绘了出来!

果然嘉安的书画都是顶顶了得的!

她话音才落,唇还未阖,向漠北的唇便已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