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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澈登时扯了张坐墩坐在一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锅里蒸好的粽子与定胜糕瞧。

孟江南盛了一盘粽子,又盛了一盘定胜糕,一并放到了楼明澈面前,笑道:“这是给先生的。”

楼明澈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懂事。”

孟江南继续去盛粽子与定胜糕,这盘粽子放了那只四方形的粽子与两只笔管形的粽子。

楼明澈瞥了一眼,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道:“孟丫头,你这还知道江南一带人家喜在蒙童的破蒙仪式上准备这两样东西呢?”

四方形的粽子取“印粽”之意蕴,笔管形的粽子则取“必中”之意,糕点与粽子一齐则是意为“高中”,这些都是家中人为自己孩子日后参加科考能够功成名就的期盼,是江南一带人家的习俗。

楼明澈这些年去过的地方不少,自也到过富庶的江南,知晓那一带的民俗不足为奇。

孟江南正将定胜糕摆进盘子里,听得楼明澈如是问,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尔后笑了笑,道:“我阿娘是江南人,她生前与我说过不少那儿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阿娘为何总是喜好与她说些与男子举业相关的大小事情,大至科考所出之题,小至与其相关的笔墨纸砚。

楼明澈嘴里塞满了糕点,只“唔”了一声。

这会儿阿睿起床了,孟江南亲自去帮他整理衣裳,拉了他来用了早饭,待他吃饱,他背上孟江南给他缝的小书袋,孟江南则是将向漠北为他准备的笔墨纸砚放进他的那只小藤箱里,然后一手提着小藤箱,一手拉着阿睿的小手,与他一齐去往了跨院里的书房。

小秋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托盘,盘中即放着一盘粽子及一盘定胜糕。

孟江南虽然对这跨院已很是熟悉,可这会儿牵着阿睿的小手走进来,她竟觉得有些紧张。

这可是她的乖阿睿行破蒙仪式的日子,从今往后,她的阿睿就是蒙童,再往后,她的阿睿就是学子了,再再往后,就是真真正正的读书人。

这般重要的日子,如何让她不紧张?

向漠北今晨是自个儿用的早饭,孟江南牵着阿睿的小手来到书房时,向漠北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今日的他着一身玉色布绢裁就的襕衫,宽袖皂缘,戴一顶垂带平角软巾,腰间系一条皂绦,是孟江南不曾见过的模样。

但他这身打扮她在别人身上见过。

这是只有秀才相公才能也才配穿的巾服。

只见向漠北眉眼间的清冷淡漠被自窗外投进房中来的晨阳淡去了不少,他明明只是身着秀才巾服而已,可他站在这整齐干净且明亮的书房之中的模样,孟江南却觉他好似穿着状元爷的冠服一般,一股仿佛浑然天成般的冷冽书卷气及才气直逼人。

孟江南一时间瞧得怔了。

阿娘曾与她形容过状元郎的冠服,那是天下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冠服,她虽不曾见过,也想象不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身冠服,但她知晓,若是她的嘉安穿上,定是全天之下最英俊的儿郎!

而廖伯与向寻看到向漠北穿着生员巾服,亦怔住了。

孟江南是为他身上那与寻日里不一样的气质而怔住,廖伯与向寻则是吃惊。

不为其他,只为他这一身生员巾服他从未穿过,廖伯与向寻甚至以为他在三年前在拿到静江府送来的这一套生员巾服时就已经将它烧了,就像当年他烧掉宣亲王府里的那一套和天府配与的那一套生员巾服一样。

廖伯忽然之间激动老眼一红,喉间哽咽,就差没捂起脸来哭。

小少爷这是……终于愿意从当年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吗?

向寻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向云珠这会儿跑跳着过来想要瞅一瞅小阿睿是如何破蒙的,乍见这般打扮的向漠北,当即就定在了那儿,待她回过来神时,她登时又转身跑开了,跑回她的屋,一把扯过来纸笔,坐下来就写起了什么,末了待墨迹干透,她迫不及待的将其折叠收进信封里缄口,也等不及叫来向寻,自己拿着那封信就跑去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