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苗寨(第2/3页)

如果真是那头大鬼,恐怕不是他养它,而是它把他养在身边喝血吃肉了。

只是巫嵘心态出奇平和,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发现自己身上有无数谜题,身体里还可能进了头厉鬼后他也没有成日惴惴不安,几次险死还生更让他几乎没了对死亡的恐惧,冷静后想的都是些现实问题。

比如给母亲报个平安。

重新缠好绷带,巫嵘掏出手机,手却在兜里顿住了,他一愣,抓了个东西上来,慢慢张开手。

淡紫色的纸鹤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只是头顶红了,染上了一滴血。

护身符没了,符篆纸鹤竟然还在!

外面传来一阵喧杂声,苗家土话夹着不知道哪儿的方言,距离他的房间越来越近,巫嵘反手收起纸鹤。下一刻门便被冒生推开:“你就是巫嵘?”

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苗族打扮,声音清脆婉转,如出谷黄鹂,语气却算不上好。巫嵘抬眼看去,就见这小姑娘眼里有毫不掩饰的不忿。

这种敌意就像被抢了冰糕的小孩,只是单单纯纯的不高兴,没什么恶意,段位太低,对巫嵘造不成半点影响。看他不应话,小姑娘扁了扁嘴,不开心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话道:“我是阿蕾朵,寨老让我跟艾姐姐和牯哥哥来接你。”

“不知道你来的这么早,哥哥姐姐被青崖寨请去跳神了,只有我来接你,你不介意吧。”

“无事,我也要养伤。”

巫嵘淡淡道,展示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不急。”

“啊?你还要养伤?”

阿蕾朵急了:“可是寨子里事很急,寨老让我马上接你回去。”

“他们能被请去跳神,我没觉得事情有多急。”

巫嵘语气一直未变,却气的阿蕾朵直跺脚,脸蛋都红了:“哎!你……”

“阿蕾朵,一看不住你就出来胡闹。”

门外一女声严厉传来:“以后不准你再下山,再说谎我把你嘴撕了。”

本来正耍脾气小姑娘听了竟被吓得一哆嗦,立刻跟只鹌鹑似的乖乖站好,哭丧着脸小声告饶:“艾姐姐,我没有……”

“道歉。”

阿蕾朵很不情愿的,冲着巫嵘低了低头:“对不起……”

结果她头被直接一压,鞠了个九十度躬,新进来的女人不好意思对巫嵘道:“实在抱歉,我没有管教好妹妹,给你赔罪了。”

她盛装打扮,头上戴着闪亮亮银饰,看起来有十几斤重,一张鹅蛋脸漂亮极了,落落大方,普通话也很标准:“别听这丫头瞎说,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本来寨老是要亲自来接的,只是前一阵子巫婆婆出了意外,摔断了腿,寨老得守在寨子里,这才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把你接回来。白牯正在寨前门楼等您。”

“外婆摔断腿了?”

巫嵘皱起眉,记忆中他对这位老人印象不深,上辈子母亲去世后他送骨灰回苗疆,看了眼老人。她是个枯瘦的小老太太,脸色蜡黄,老到牙都掉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行将就木。巫嵘就来得及看她一眼,在回去第二天外婆也去世了。

算算时间,就在一周后。虽然世界变了,但一直到现在事情走向都是大致没有变化的。老人骨头脆,一骨折就很不容易好,说不定就是这次骨折,才让外婆本就虚弱的身体病情更加恶化。

巫嵘知道母亲对外婆感情很深,没能看她最后一眼,绝对会自责的要命。

“走吧。”

他站起身来:“先回去看外婆。”

听他松了口,两人一喜,跟周巡打了个招呼后三人向外面走去。通往寨子的路极其难走,崎岖陡峭,没有大巴也没有出租车经过。招待所门口停了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身材婀娜,眉眼如画的苗族妹子长腿一跨,坐到了车上,被训得耷眉拉眼的阿蕾朵坐在她身前。

“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