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5页)

去年十月份开始,几乎都在自己的世界范围活动,不太喜欢往外界走的戚以潦突然一改固有做派,他开始接受媒体采访,上访谈节目。

茭白的手机屏上是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白了头发,面部轮廓清瘦,笑起来时的眼角细纹比去年要多,眉间的纹路刻上去一般,他看得眼眶发烫。

戚以潦出现在各大镜头里,是给他看的。

对拥有自主意识的戚以潦来说,茭白身为一个游走在剧情线外的异类,哪怕真的死了,变成一只孤魂,那也应该记得回家的路。

要是他因为一些因素忘了,戚以潦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他,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三次,次数多了,总有一天能让他想起来家在哪儿。

戚以潦如茭白期盼的那样,靠着一股空荡荡的信念撑下来了,还拉住了章枕。

茭白点开一个播放量最高的采访,视频里,戚以潦坐在沙发上,身着白衬衣黑西裤,干净而儒雅,只是眉眼间总有挥之不去的寂寥与躁郁。

主持人看了又看手卡,难言紧张跟小心地提问,“您知道自己上过很多热搜,带起来了黑掺白发型的热潮吗?”

“不知道。”戚以潦笑得随和,谈吐优雅慵懒,“压力大了,或者年纪到了,头发就白了,这是常见现象,是很头痛也无力的事,并非什么潮流。”

“是的。”主持人见他笑了,松口气道,“您如今在网络上的讨论度太高,大家都在猜,您什么时候结婚。”

戚以潦叠起长腿,手指缝隙交错着放在腹部,他垂眸轻抚袖口,半晌颔首:“不急,再等等。”

等我给他染头发,等我给他养老。茭白前一秒这么想,下一秒旁边就传来惊呼。

“小伙子,你没事吧?”大伯好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卫生纸,扯一截递过去,“怎么还哭上了?”

茭白一愣,哭了吗?他摸摸脸,垂眼看指尖上的液体,行吧,适当的流泪,有益于身心健康。

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茭白就开始哭,他没有嚎啕大哭影响车里乘客,只是安静地流泪。水迹很快就淹了下巴,打湿了衣领。

大伯见状,赶紧又多拽了一截纸,后来干脆把一整团都塞到了他怀里:“你这小伙子怎么越哭越凶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啊,寒假不就能回去了吗,实在是想家想得厉害,不还能打电话开视频?现在的时代多方便。”

茭白道了谢,他拿起卫生纸,抖出来扯好的几块,抓了其中一块擦眼泪:“没事,我高兴。”

大伯以为他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就安慰了几句。

茭白不是为了自尊扯谎,他是真的高兴——如果他做任务前是第一世,任务期间是第二世,那么现在就是第三世。

他最艰难最操蛋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在乎的人也都在等他,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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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茭白乘坐的火车抵达西城,终点站。

茭白拖着老旧的行李箱走进人流,轮子吭吭哧哧响,他笑容满面,脚步加快,越来越快,精神饱满激动,和周围疲乏的乘客格格不入。

西城,我又回来了!

茭白大步朝扶梯方向走去,褂子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天上星”。

天上的星星,女朋友???

茭白没接,直接挂了,他没有陈望的记忆,得靠屏障卡来识别对方的人际圈。

这会儿“天上星”不在他面前,屏障卡没反应。

茭白抱着“最好不是女朋友”“我不想处理别人感情问题”的心态前往出站口,他掏出陈望的身份证,检验通过,外面接人的队伍里突然传来喊声。

“陈望。”

那和软又清冷的声音就像一瓢山泉,冲散了出站口的燥热,嘈杂声都减弱了不少。

茭白边走边看喊他的人,简单的t恤加休闲裤,棒球帽,口罩,看不到脸,眼睛也垂着,身材修长,气质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