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孙鹏(第3/4页)

  言希癔症二次病发,我已经意识到一切不是偶然,花了大笔的钱找人调查陆家,然后,在爷爷和爸妈没有发现,或者他们看了出来却没有拆穿的情况下,学着炒股,填补空缺。

  那年,我刚刚满十八岁,进入股市,跌了不少跤,所幸还有些小聪明,又挣了回来。

  而所有的调查都真相大白的时候,言希也已经在温衡的照顾下痊愈。

  我试图装着联络感情,和在维也纳潜伏的陆流取得联系。我从自己的角度,还原言希的生活状况,远比他从思莞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要牢靠得多。

  他很相信我,至少在朋友应该给予的信任限度里。

  那年冬天,很冷。

  言希设计了一张卡片,下面写着myheng。

  那天,在电梯里,我距离他很近。

  他身上阳光的味道似乎在慢慢复苏,我有些晕眩。

  我坐在一席,看着他为温衡努力争取,看着他的眼睛,好像重生。

  那扇窗许久没有打开,推开时,风中,远处粉色的窗帘随着春风吹起。随便他,无论是听摇滚,还是画画,无论是打游戏,还是因为思念陆流而拉起小提琴,随便哪一样,都好,只要有了快乐的源头。

  他和温衡总是站在一起。他爱抓着她的手,兴奋地手舞足蹈,那个孩子,却永远只是温和秀气地笑着,看着他,宠溺的模样,端正而温柔。

  陆流对我说,他的时机到了。林若梅在陆氏做了几项错误决策,她安插的人也被陆流爷爷的人压制,声望降到最低,时机绝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替言希报复的意图,因为,言希被逼到到这种境地,他功不可没。

  比如说,酒吧爆炸,根本不是一个巧合,比如说,林若梅把相册寄到温衡手里,也是他默许的。

  可是,林若梅的下场很惨,她的权力被架空了,然后被她的公公和儿子以身体虚弱的名头送到了疗养院,表面上,好一派冠冕堂皇,母慈子孝的景象。

  陆流回到了言希身边,温衡却离开了。

  我打电话告诉言希,温衡已经在温家门前跪了一天,他连夜赶飞机从美国回来,却因为温家的一句央求,他们求他放了温衡,言希沉默了,妥协了。

  他跟在温衡身后,跟了一路。

  我清晰地记得那时他们的背影,远远地平行着,却没有交集。

  言希穿的是黑衣服,戴着连衣帽。

  回来时,和他一起到酒吧喝酒,他醉得一塌糊涂,脸很红很红,看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很久,才开始掉眼泪。

  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哭时和思尔一点都不像。

  思尔哭的时候我会笑,可是,他哭的时候,我笑不出来,心里的弦,一根一根地断裂,无声无息。

  我告诉他,地球能听到人的愿望,你只要说,念叨得多了,总有一天,它会完成你的心愿。

  他说,妈的,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这个球把老子的宝宝送回来。

  我想了想,笑了,捏捏他的脸,说可以。

  我起初是以散股的形式购买陆氏的股票,抛售,寻找规律,花费了三年时间,然后,加大了投资的力度,不停购买,陆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股票一直疯涨。陆流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陆氏一向谨慎,应该不会被钻空子。

  可是,我比他更谨慎。假姓名,假身份,并以普通中股股民的姿态炒了许多年股,他查不出猫腻。

  可是,这么多年,和他如此亲近,陆氏的动态,我却一清二楚。

  他问我新公司几时上市的时候,言希在他身边,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他不吃饭,身上阳光的气息却不屈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