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3

这是一场浩劫。

当你撞进我的……后半生。

————————————题记

十月半,阿衡在法国的第五个月份,正在做一份研究报告——对AIDS传播途径的微生学测评。

带领她的医生edward,来自美国的金发男人,这样对她说——wenny,这个话题,改成对AIDS传播途径的道德观察,对愚蠢的人类会不会更有警醒作用。医学,有时候就是世人转移话题的最佳替代品。

阿衡想了想,这跟我,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你知道,我们是医生,虽然不用对着南丁格尔起誓,但我,必须对得起我的国家送我深造的钱。我的祖国,需要更多的好医生,道德研究,是社会学家贡献给上层的难题,与我,无关。

Edward耸肩,嘲笑,wenny,目光如此短浅,也是你的祖国教你的吗。或者,你们是不是贫穷到考虑不到更深刻的问题。

阿衡抿抿唇,淡淡微笑,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永远不要拿一个国度的富有去戳另一个国家的脊梁,尤其,你面对的是一个有如此多同胞的中国女人。

Edward大笑,唇放在阿衡耳侧——研究所,很久没来这么有趣的中国人了,祝你在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愉悦。

阿衡所在的医学研究所,虽然名义上是法国政府投资建设,但是,很久以前,在开放邀请各国输送医学人才之后,这里,已经是美国人的天下。强大的资金注入,先进器材的输送,尖端的人才,美国人轻轻松松占据各种项目研究的主要席位。而阿衡和她的另外四个同学,只是被当成中国人,仅此而已。

阿衡跟在edward身边,研究各项世界尖端疾病,他们这一组,总共十人,四个来自欧洲,五个美国人,外加阿衡。

这些人,都喜欢写论文,研究项目稍有成就,就抢着发表在欧洲各大学术期刊,主要么,虽然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国家,更多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发展状况。

阿衡,阿衡不行。因为,她的法语连同英语都还在拼写错误查字典的无限怨念中强大循环= =。

整体而言,除了狂妄,出身美国富豪家庭的组长edward,其他人还算好相处。

阿衡住在十二区,巴黎二十区之一,塞纳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选,而是日常花销之后,三百欧元所剩无几,只能在有些老的住宅区租一个简陋潮湿的房间。

当时,爷爷对她说,阿衡,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为了言希,违背你爸爸的遗愿,我给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后筹码,而你和言希,从这一刻开始,要接受惩罚,学会怎么做一对贫贱夫妻。

阿衡对爷爷的话,保持缄默,因为她不清楚爷爷话里对她和言希有多少嘲弄。对没有温家和言家庇佑的温衡和言希,斗草品花,纨绔多年,如今两袖清风,算个屁,啊不,比屁还不如。

至于言希,略过,阿衡不想提言希。

阿衡住的弄堂的出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干净而温馨。

她经常带着房东太太的儿子伊苏去那里看书,她看她的医书,伊苏看简体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最通常的状况,她一杯咖啡,伊苏一个小块奶油蛋糕,就能耗一整个下午。

伊苏经常带着她,去河边捡石子,褐色的,白色的,椭圆的,有许多棱角的,很多很多。

每一天都有船夫载着各国的游人经过,不同的语言,大声的异国情调的歌舞,转了音刺刺拉拉的收音机的声音,意外的动听。

她牵着伊苏的手,想起很多年前的笑笑。

同样是对小小生命的珍惜和温柔对待。

伊苏是个有忧郁症的孩子,家中贫困,时常要靠政府接济。他不爱说话,瘦瘦小小,可却喜欢在她怀里笑得东倒西歪,wenny,你当我的华生,我给你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