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4(第4/4页)

言希瞄了阿衡一眼,阿衡附和,对,妈,你可年轻可年轻了,不老太太。

摸摸鼻子,想不起别的话,又诚恳地补了一句——真的。

温母却笑,捏她的鼻子,温了嗓音,不成,我姑娘跟着嘴最叼的也不成,生来太老实。

阿衡低头——妈,您不恼我了。

温母却看向言希,这个孩子,笑容好看飘忽,心头一酸,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摇头,抱着阿衡,哭了,妈不恼你,妈有错,不该打你,不该不让你回家。你爸爸的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他心心念念想让你和顾家的孩子在一块儿,妈想完成他的遗愿。

她只说出一部分原因,却保留了一些肮脏龌龊的东西,乱麻似地,她尚理不清,那些男人之间的事,又何苦让女儿遭罪。

女儿被掉包,她不是没有怨恨,可是又能怎么样,为了保全全家,她除了爱思尔,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阿衡,生下来到成人,细细算来,在她身边的日子,竟还不到三百六十日。她出生的时候,右手手腕有一颗红痣,她记得那样清,公公把失踪的孩子再寻回来的时候痣却无端没了,做母亲的,心存耿介,想痛哭,想大闹,可面对婆婆哀求的眼睛和丈夫镇日的愁云惨淡,又能怎么样。

那年,她听说隔壁的隔壁,言家闹得人尽皆知的狐狸精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公公却看着她,鹰隼一般锐利的眼深不可测,他说,蕴仪,你该笑,我温家总算保住了一点血脉。

她的心血淋淋地撕了个大口子,夜夜无眠,晃着思尔的摇篮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女儿。

直至十五年后,她的小阿衡带着右手的红痣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她的女儿早已是思尔。

想来,是没有做母女的缘分。

给丈夫烧纸的时候,合十了手,愿你保佑,安国。

身后,那对小儿女十指相扣,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