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她常常和那个被称作未婚夫的男子散步。

顾飞白看着另一侧的男男女女,女的站在高高的窄台上行走,牵紧的手,随时掉落的身躯,完全信赖的姿势。

他说,这不安全,从生理的角度,如果有障碍物砸过来,人本能会躲。

阿衡微笑,障碍物,什么样的东西才是障碍物。

顾飞白淡道,你不妨试一试。

阿衡呆,她说,我要真是你的障碍物,然后你还不管我,我摔残了怎么办。

他躬身,伸指丈量了,笑,不试也罢,确实高了些。

阿衡呵呵笑,看着顾飞白,微微叹气,你呀你。

穿着的白色帆布鞋,踩在了高高的栏崖上,伸出了双手,低头,含笑了,温柔看着他。

这个冷淡的男子,还只是个少年,在爱与被爱中,忐忑不安。想象着欲望的强大,却总被理智定下终点。

她说,飞白,你看着,我能一条路,行走得很好。

真的,每一步,都在靠近你。

可是,我不敢说,你不能不管我。

她垂下柔软的指,纳入他的手心,然后看着远处不断掉落的枫叶,行走在红色模糊的视线中。

她不动安然,顾飞白削薄着指纹,却慢慢浸湿手心。

她笑,你真的,很怕把我当做障碍物啊。

他的表情,真像是在一步不能错落的悬崖,只是,一不小心,不知是谁粉身碎骨。

顾飞白看着她,目光有了不忍,一瞬间,又隐下,平静无波。

她却看着脚下,只剩下,脚下。

顾飞白微微偏头,叹气,你的平衡能力很好。

阿衡无奈,这也是本能,在危险的境况,人总有维持自己安全的本能。

他静静看她,开了口,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归结为我们互不信任。

阿衡从他手中收回手,张开双臂,小小吸了鼻子,低声,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牵你的手,平衡能力更好。

给你的东西,你永远看不到,你想要的,又不是我可以给的方式。

来往的单车,在枫树下穿梭,天色渐暗,目光模糊。

他说,一辈子都这样吗?你说得多冠冕堂皇,你,我,我们。

阿衡说,你想要为了爱情成为哲学家吗,飞白,你的愿望是世界一流的外科医生。

顾飞白看着天边,背脊挺直,冷了面容,温衡,你不过是,没有勇气,成为我生命中的唯一阻力。

然后,她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很多的画面,甜蜜温馨折磨到心都是痛的东西。

她快捉不到自己的呼吸,手脚有些冰凉,飞白,我不能成为你的阻力,你知道,这不可以。

他转身,叹气,轻轻把她从高台上抱下,裹入怀抱,面容赤 裸在秋夜中,淡淡开口,眼中有了极浅的泪光。

温衡,我迟早把你扔到天桥上,不再看你一眼,终有一日。

她初到H市的时候,总是迷路,打公共电话,顾飞白说你站在天桥上别动啊,知道吗,天桥。

噢,天桥呀。

然后,她趴在天桥上,乖乖等他来到。

那时,他拿着雨伞,第一次看着她,笑了出来,怎么和我想的差别这么多。

他想象中的温衡,他想象中的,是个什么样子。

阿衡回忆起旧事,却也不好意思,低头笑了。

她说,顾飞白你在威胁我。

顾飞白说,我威胁你多少次,让你回忆起我们的初见,你还不是依旧故我。

阿衡咳,小白啊小白,真的真的不是你还是小白的时候吗。

顾飞白收紧怀抱,小小温柔了语气。

真的真的不是。

辛达夷说,妈的,一到冬天,我都不乐意出门,冻死人了。

Mary无语,现在才十一月中,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鸭绒袄都套上了。

辛达夷吸溜鼻子,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低头行走的言希,你怎么不说美人儿,看看那身行头,啧啧,毛衣保暖内衣围巾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南极探险队队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