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第3/4页)

小虾欢了,扑向同类,塞了一嘴,顾不得说话。

思莞笑,夹了一片虾肉,蘸了酱汁,放入阿衡碟中。

他一向有着好兄长好男人的风度,这一点无可指摘。

辛达夷像是饿得厉害,风残云卷,阿衡本就觉得虾味鲜美,看到大家吃得高兴,吃到嘴里,好像又好吃了几分。

可是,无酒不成宴。思莞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于是要了几瓶嘉士伯啤酒佐菜。

吃到半饱的时候,有人打了电话过来,思莞接了手机。99年的时候,所谓手机重量着实不讨喜,但在当时,算是稀罕物件,思莞他们对这个还算有兴趣,就央大人从免税出口货中挑了几个玩儿。

接电话时,思莞是满面温柔和笑意,挂电话时,脸却已经变得铁青,抓起桌上的啤酒,整瓶地往下灌。

大家面面相觑,连小虾都乖觉地放了筷子,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思莞。

“思莞,怎么了?”达夷沉不住气,皱眉问他。

少年不答,又开了瓶啤酒,未等达夷夺下,瞬间灌了下去。

要说起嘉士伯,度数撑死了也就是啤酒的水平,但喝酒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章法地猛灌,这不,思莞的脸颊已经烧了起来。

少年明亮的眸子带着隐忍气愤,不加掩饰地看着阿衡。

他再去摸索第三瓶酒时,言希眼疾手快,抢了过去,沉了怒气——“你丫到底怎么了?!”

他笑了,直直地望着阿衡,滚烫的泪水瞬间滑落,让人措手不及。

“阿衡,你就这么恨尔尔,就这么容不下她吗?她到底碍着你什么了,又干过什么,值得让你这么对她?”

阿衡张嘴,蠕动了,却发不出音节,于是,努力又努力,对着他微笑,悲伤而不安。

“你为什么要骗尔尔在帽儿胡同等着你,你说一定会带她回家,然后安稳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尔尔……”思莞的声音已经哽咽——“在帽儿胡同等了你一天一夜,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说了什么?阿衡冷却了全身的温度,却依旧带着虚弱的善意微笑着,只是喉中干涩得难受。

“她说——哥,阿衡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好想回家……”思莞几乎破嗓吼了出来,完全撕裂了的痛楚。

“我从来没有期待你对尔尔抱有什么样的善意,甚至,我希望你能够恨她,这样,我会更加地良心愧疚,会更加倍地对你好,补偿你从小未得到过的亲情……”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为什么,还要带着这样的恶意走入荒谬的偏差?

思莞顿了嗓音,凝滞了许久,轻轻却残忍地开了口,“可是,温衡,这辈子,我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地希望着,你他妈的不姓温!!!”

阿衡本来握紧的拳松了开,她觉得,指尖全是汗,全身的皮肉都在滚烫叫嚣着。很奇怪地,心跳却可笑地平稳坚强着。

缓缓地,她蹲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连面庞都皱缩了埋到深处。

喉头颤抖着,眼睛酸得可怕,泪水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原来,她不像自己想象地这么在乎温家,温思莞。

谁又稀罕姓温!谁又稀罕……想了想,于是,她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是刚要笑,眼泪却掉了出来。

“温思莞,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在演八点档的狗血肥皂剧吗?”未及她说话,言希冷笑,走上前,握紧拳,飞了白色衬衣的袖角,打在了思莞脸颊上。

思莞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辛达夷小虾在一旁傻了眼。

“达夷,你陪着温少爷耍酒疯,老子不奉陪了!”言希撸了袖口,喘着粗气,拉起阿衡,流行大步,伶仃孤傲着脊背,离了去。

走了出去,阿衡却甩了少年的手。

“你,不信思莞,吗,我害尔尔……”她赤红了双目,像是杀了人的绝望姿态,话语乱得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