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团(第2/3页)

云郁面带隐忧:“皇上驾崩了,现在你我都受猜忌。我跟大哥去年被人弹劾,说我们居心不良,意图谋反云云。才贬了官,又召回京中监视,谁知道太后怎么看我们。他毕竟是太后的宠臣。他若是猜疑我,在太后面前去吹吹枕头风,我怕是性命难保。再封王,不也只有一个脑袋。”

云郁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尚有余悸:“他,还有中书舍人许纥,还有几个太后的亲信大臣,都在。他一提贺兰逢春,我当时就跪下了。然后他跟许纥搀扶我起来,拉我入席,劝我酒。那架势,我怕是不喝,他要当场翻脸,不得已,只好喝了。喝了一杯又来一杯,躲都躲不过。几杯过后腹中火辣辣的,我生怕他那酒里面下的有毒。还好,只是头晕。出来就上马车回家,走到一半不行了,下车就吐。”

然后就撞见了那叫韩福儿的宫女。

“感觉死里逃生一般,赶紧去求了个签。结果抽中两个下签,一个中签,好是倒霉。”

“阿兄受惊了。”

云岫十分心疼,坐近了,伸出双手抱了抱他。

“他现在应该没胆子对阿兄下手。贺兰逢春大军正来攻,他现在对诸王动手,只怕更惹众怒。估计就是试探。”

云郁点点头:“我一下午都在回想,席上,我应当没说错话。”

云郁道:“小弟,你记得咱们父亲怎么死的吗?父亲当年,就是被叫进宫里宴饮,被人用毒酒毒死。当时张俨逼着我喝酒,我怕极了,就好像在重复当年父亲的经历一样。”

云郁十分厌恶饮酒,几乎有心理阴影。

全京城,谁不知道云郁父亲怎么死的?又有谁不知道云郁怕酒?哪怕是朝廷设宴,云郁也从来是滴酒不沾。

明知道还要硬劝,分明就是威胁。

云岫向来也讨厌太后的那两个宠臣。

“他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贺兰逢春出兵前上的奏疏里点了名要杀张俨、许纥。别的人不一定,他张许二人的人头是跑不了的。”

云岫摆明了看好戏:“你且看他得意到几时。”

天子驾崩,恐惧的不仅是黎民百姓,还有皇室宗亲。

云郁道:“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云岫不解:“阿兄担心什么?”

云郁思索着此事前前后后:“皇上是二月二十五号称病,二十六号驾崩。”

云岫道:“此事,太后一党嫌疑最大。”

云郁道:“没错,中间只隔了一天。皇上年纪如此之轻,素来又身体康健。如此暴毙,的确可疑。”

云岫道:“所以张俨、许纥一定是凶手。”

云郁道:“贺兰逢春说,皇上驾崩前一个月,曾派人授他衣带诏。让他带兵入京勤王。皇上和太后素来不和,此举必然是针对太后的,目的是废掉太后,剪除太后的羽翼。然而有人,不知是谁泄了密。贺兰逢春还没能动身,皇上就突然暴毙。天下皆知皇上要除掉的人是张俨许纥,所以皇上驾崩,他二人的嫌疑最大。张俨许纥又是太后的宠臣,所以弑君一事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太后。”

云岫道:“是这样,没错。”

云郁道:“可是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皇上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图什么?”

云岫道:“皇上要废太后,这种事哪有情面可讲。宫廷里,父子相残都是常事,母子残杀也不例外。”

云郁道:“即便如此,也没必要杀了自己的儿子。皇上要杀的是张俨许纥,不见得会对自己母亲动手。可太后杀了皇上,她难道不知道后果?皇上年纪这么小,身后又无子,谁来继承皇位?太后掌权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利弊都考虑不清楚。除非她是疯了。”

云岫道:“我看她,跟疯了也没两样。”

云郁道:“或者,是张俨许纥做的,太后是赶鸭子上架。大家都知道张俨许纥是她男宠,她无论如何脱不了责任。可是,谁泄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