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卷宗文档(五)(第3/5页)

葛大壮整日游手好闲,对居民区的情况了如指掌,又细细调查了一回,很快就搞清楚谁家的老婆不安分,谁家的老婆最风骚云云……

听到这里,度蓝桦觉得自己好像又隐约抓到另一个案件至今未破获的原因:

反正是死有余辜的,又没人催着,不好破就暂时搁置呗!

衙门的人,大多数都有那么点儿嫉恶如仇的意思。

林娘子继续道:“听说一开始胡兴业只是对着人家的老婆下手,找那些你情我愿的偷情,可后来又觉得不过瘾,就想玩弄良家女子……”

你情我愿倒也罢了,能被勾搭的女人也不是好的,各打五十大板呗。可你好端端的,去祸害人家良家女子像什么话!

简直不是人。

度蓝桦觉得恶心,“真得手了?”

林娘子摇摇头,“那会儿我就跑了,只是隐约听人说起,好像胡兴业在青楼吹过牛皮,说自己真祸害过好人家的姑娘。”

她开的这家客栈来的都不是什么体面人,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消息来源反倒比明面上更灵活可靠。

“那难道没人报案?”度蓝桦追问道。

如果有人报案却任由胡兴业继续逍遥法外,那司马通索性也别去礼部任职了,直接转道去刑部受审吧!

“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有几个愿意对外说的?”林娘子唏嘘道,“恨不得都不知道才好呢!胡家又有钱,听说但凡有想闹的,就给银子打发了……”

没人报案,衙门自然也不会调查;而即便司马通听到风声想查办胡兴业,奈何物证被毁,受害人也不开口,怎么查?

所以纵然流言如沸,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拿胡兴业怎么着,谁也不能说他真就做了什么罄竹难书的恶事。

度蓝桦恍然大悟。

其实从知道第二名死者的身家背景之后,她就一直觉得奇怪:葛大壮是烂人一个,死后没人收尸也就罢了,就连那书生方秀林的家人还时常去衙门问进度呢,怎么偏家大业大的胡家没动静?

坊间都传胡兴业是胡老爷和胡太太最疼爱的小儿子,怎么他死的不明不白,案子至今未破,家人反而不关心,三年多来从未过问?

现在看来,哪里是不关心?而是不敢关心,没脸关心罢了!

儿子死了固然心痛,可恐怕他们自己也心虚,怀疑是曾经的受害人家属报复来了,若果然将真相查到水落石出,胡兴业的名声岂不彻底毁了?胡家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了,还怎么在云汇府地界上混?几代人积攒的家业还要不要了!

还不如就此画上句号,死者为大,他们吃个暗亏,好歹能替胡兴业、替胡家,保全最后一点颜面。

小儿子没了,还有前头两个,再不济还能再生,可若家业没了,就真完了。

想明白这点后,度蓝桦突然特别想抓住真凶。

你们不是想要遮羞布么?我偏要撕了。

度蓝桦记下这几点,又问道:“你知道方秀林这个人吗?是在城中公学读书的,可曾听葛大壮提起?”

“没有,”林娘子摇头,又嗤笑道,“他那样的烂人一个,怎配结识读书人!”

“那他平时还跟谁往来比较密切?市井泼皮三教九流都可以。”

林娘子又使劲想了想,还真给出一个泼皮的名字,“鱼仔。”

“鱼仔?”度蓝桦愣了下,“这不像真名啊。”

“他没真名,”林娘子摆摆手,“他原是一个老人从河里捡的,大概是生的人家养活不起,又见他左边额头上好大一片紫色胎记不好看,所以丢了的。因是河边捡的,老人就给起了个名儿叫鱼仔。若是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合该好生孝敬那老人的,可惜鱼仔也不是个东西,略大点儿就四处打架斗殴,没银子了就家去索要,老人不给便拳打脚踢……”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