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窦开(第2/3页)

“说好等朕,说好这辈子只和朕好,说好心里只有朕,这才几年?啊,才几年!”

“嫌朕后宫人多,朕不收些人进来,朕早他妈被逼立后了!”

“这混账东西,今天可算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让朕把这天下给他?朕……朕……”

想起这个雍理就气得手指直哆嗦:“朕若真把这江山给了他,他还容得下朕半分?”

“他能像朕待他这般宠着哄着?他能像朕纵着沈党这般纵着朕的人?”

“就他那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子,当朕不懂?”

“朕若真把这帝位给了他,他下一刻就是杀了朕,以绝后患!”

到最后,元曜帝颓然坐倒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子难。”

子难推给他一杯热茶。

雍理盯着翠绿色茶汤,轻声问道:“权力,就这么……”

子难放下茶杯,缓声道:“我执,是苦难的根源。”

雍理长叹口气,无奈道:“放不下啊。”

宫里元曜帝早消了气。

他有什么好气的,这破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沈君兆继任首辅,收复世族那一刻,他们就掉进了这个解不开的怪圈。

心悦又如何?

天下与我,选谁。

雍理敢选沈君兆,却不敢选沈相。

沈君兆呢?雍理不知道。

十六岁那年他御驾亲征,最苦最难、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全凭着沈君兆的一句‘我等你回来’强撑。

可谁知他大胜而归,满身荣耀,换来的却是沈君兆冷冰冰的一句:“陛下圣安。”

自那之后,他是元曜帝雍理,他是内阁首辅沈君兆。

满腔爱意,越不过金銮殿上的三道台阶。

雍理到底不是个儿女情长的性子,自怜了一阵,又念起正事:“李义海那边收了尊金菩像,机关已破,情报想必是流出去了。”

子难凝眸看他:“杜景修?”

雍理轻笑:“我倒觉得是梁铭那混蛋。”

子难应道:“梁铭行事乖张,不无可能。”

大雍看似太平盛世,实则内忧外患。

近处的世家大族和皇权寒门之争赞且不提,毕竟有沈君兆和雍理把持,他俩恋爱谈不成,工作还是可以协调的;远处却有一帮子前朝余孽,护着个病秧子皇子杜景修不放,总想着光复前朝,也不想想前朝都破落成什么德行了。

内忧如此,外患也不慎消停。

雍理御驾亲征,虽大胜而归,也让蛮夷六州俯首称臣,但几年光景过去,大雍疆域辽阔,各地总兵都难压制,遑论这些属国。

一来二去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蛮夷便又蠢蠢欲动。

尤其是那土匪梁铭,三年前雍理曾与他有过一战,结下梁子。

当时梁铭跪在地上,身板却挺直,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上满是不服:“此战我输了,但下次,我必胜!”

雍理当时便想砍了他脑袋,可惜他诡计多端,自诩六州圣子,蛮夷六州还真认了,若是在蛮族降了后斩杀梁铭,只怕战乱再起。

雍理不是不能打,而是不忍打。

朝代更替,战乱绵延,苦得是万千百姓。

而放了梁铭,无异于放虎归山。

这次的金菩像,明显是封暗信,至于内容是什么,已经不可知。

但无论是来自梁铭还是杜景修,都不会是好事。

子难道:“万寿节,陛下怕是要更加仔细些。”

雍理点头:“朕明白。”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明日还有早朝,子难便退下了。

约莫是熏香静心,雍理睡得还算踏实,这短短一觉竟一梦回到十六岁,回到了他与沈君兆最甜蜜青涩的那一年。

某种意义上元曜帝可谓相当晚熟,十四五了才情窦初开,知道了何为体热心燥。

自打那次同沈君兆一起换衣裳,换的满身是汗后,雍理便抓心挠肝,总想缠着沈君兆再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