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2/5页)

皇后叹道:“你说得有理,可惜这批美人之中,确实挑不出更出挑的了。”

美人也不是那般常见的。

殿中无外人,明苏也就直言了:“过不多久,便会有一姝色入宫,到时还请娘娘多些照拂。”

郑宓听懂了,颔首:“这是自然,为陛下择选美人,照料后宫,原就是我分内之事。”

如今宫中人多,私下里的相互更是数不胜数。越是姿色姝丽便越遭人嫉恨。

寻常大臣献上的佳人,很难见到皇帝,大多只能在行宫等待出头。

而行宫中的大多女子,多半是此生都见不到君王一面的。

故而,为能让皇帝见到那美人,她原本是打算寻个时机,安排一名权位颇高的大臣向皇帝献上此女,让她能见上皇帝一面。

可如此一来,即便这大臣与她再是疏淡,随日后争斗激烈,也必会浮上明面,到时她少不得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

而皇后不同,正如她所言,她身份不同,行事也更便利,且一来前朝后宫隔着宫墙,大臣们即便猜想,也难得实证,再来皇后关心皇帝妃妾子息是天经地义之事。

由她出面,便只需如地方官那般,将女子送入行宫,录下姓名年岁与家世,而后将册子再送入宫中,供人甄选便可。

与她就无关系了。

明苏实则很感激皇后,只她那时并无旁的心思,许诺她来日成太后,一世富贵荣华也就罢了,再多她也无能为力。

但如今不同了,她一厢情愿地认定皇后便是她的阿宓,她的心便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人精心呵护着抱进了被窝中一般,既暖得熨帖,还十分动容。

可是皇后的人?皮?面?具为何撕不下来呢。

当真是她多疑了吗?

明苏忐忑不已,一会儿以为阿宓回来了,否则怎会如此相像,如此巧合。

一会儿又否认,若是面具哪会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她心急如焚,忽然之间,她的机智又回来了,装作若无其事随口提起一般问道:“平日里是哪位姑姑服侍娘娘梳洗的?”

方才还在说正经事,怎么又问起这个?明苏今日似是与她的脸过不去了。

郑宓虽奇怪,但也如实道:“是阿金、锦梧、流鸢几个,有时云桑也搭把手。”说罢,又问,“怎么了?”

明苏的脸色立即便沉了下去,这回她不再看皇后了,低下了头,回道:“儿臣随口一问罢了。”

待得也有些久了,明苏起身告辞。

她一走,郑宓方轻轻地舒了口气,屈起食指在方才明苏碰过的地方摩挲了一下,心便滚烫起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苏今日怎么了,竟是如此反常。

可她心中却升起了一个念头,明苏不喜欢她,可必然也不讨厌她,既是如此,她为何不能争取,争取在明苏心中留下痕迹,让她时常地想起她,喜欢她。

她甚至想,只要明苏喜欢她,她便向她承认她就是郑宓,那时明苏应当会心软吧。

即便还生气,她做小伏低,好好地哄哄她,她说什么都答应她,明苏应当能消气吧。

这念头一起,便如拨云见月一般,郑宓像是在心中种下了一株小小的树苗,树苗生长得生机盎然,充满希冀。

但片刻,她便想到,正如那夜所说,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后,来日若顺利,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这样的身份,如何能相守呢?

她勾引明苏动心,来日必会折了她的英明。

这样一想,郑宓方燃起的希望便又灭了。

能重返阳间,有望家仇得报,还能看得到明苏,已是上苍待她不薄了。她怎能这般不知足。

郑宓站起了身,重又忙碌起来,将能做的事都做了,一刻也不停,仿佛这般便能宽心,便能忘了明苏。

可到了夜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座阁楼去,在阁楼中一遍又一遍地看明苏留下的书籍、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