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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本来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来问问我们家两个少爷有没有看到绿绿?因为我们家两个少爷常常和绿绿在一起。他说他找到绿绿要打死她!”

“秀枝,”章伯母说,“你去把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叫来!”

秀枝去了,一会儿之后,凌霄跟着秀枝来了,凌风却不见踪影。

“太太,”秀枝说,“二少爷不在屋里。”

“一清早,他又到哪儿去疯了?”章伯母说,望着秀枝,“你看到他出去的吗?”

“没有,”秀枝摇摇头,“他——”她欲言又止。

“他怎样?”章伯母严肃地追问。

“他床上的棉被没有动过,”秀枝说,“他一夜没有回来。”

空气凝住了一会儿,四周有片刻的岑寂,章伯母的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难看过,章伯伯也变了色,凌霄阴郁沉重,凌云惊愕地微张着嘴,我想,我的脸色也绝对不会好看,因为我体内的血液已经在奔腾了。

“好,”还是章伯母先恢复过来,她转向凌霄说:“凌霄,你昨天晚上见到绿绿没有?”

凌霄默默地摇头,枯涩地说:

“没有。”

“好吧,”章伯母说,“秀枝,你告诉他,我会查明这件事,如果我找到了绿绿,我会自己把她送回家……”

章伯母的话只说了一半,有个人出现了,那是凌风!他大踏步地走来,眉毛上和头发上都带着露珠,眼睛里有着睡眠不足的疲倦,裤子上沾着许多绿色的碎草。他的出现使大家都怔住了,他也有些吃惊,诧异地问:

“怎么回事?”

“凌风!”章伯母严厉地问,“绿绿在哪儿?”

“绿绿?”凌风一愣,未经考虑就答复了:“她刚刚回家去了,我和她在溪边分手的。”

“那么,”章伯母的声音更严厉了,“你一夜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不错——”凌风毫不推诿地说,“我……”

“你们在哪里?”章伯伯大声喊,打断了他。

“在梦湖湖边。”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过身子,我离开了这叫嚣的一群,奔进了屋内,穿过客厅走廊,我跑回我的屋里,立刻锁住了房门。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我用手蒙住了脸,泪水冲出我的眼眶,从指缝里四散奔流。我遏止不住自己的抽噎,遏止不住胸腔中迸发的悲愤之情!凌风,凌风,凌风!我早该知道他是一块怎么样的料!我早该认清他的本来面目!而我却被他的花言巧语所唬住,被他伪装的热情所惑!凌风,凌风,凌风!我摇着头,痛楚地啜泣不已,我犯了怎样的错误,虚掷了一片热情!凌风,凌风,凌风!我捶击着桌子,咬紧自己的嘴唇。

片刻之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奔向我的房门口,有人在外面猛烈地敲门,是凌风的声音,喊着:

“咏薇!开门!咏薇!”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哭得更厉害,走到门边,我把背靠在门上,哭着说:“你给我走开,我不要见你!不要见你!”

“咏薇!”他发狂地擂击着房门,“你根本误会了,你开开门,我跟你解释!咏薇!咏薇!咏薇!咏薇!咏薇!”

他在外面一连串地喊着我的名字,我更加泣不可抑,语不成声地说:

“你还来干什么?你走开!不要理我!不要理我!”

“我跟你解释!”他大喊。

“我不听你解释!我根本不信你!不信你!不信你!”我大叫着说,泪下如雨。

“你不能凭猜测来定我的罪呀!”他喊着,狂力地捶着门,“咏薇!你开门!你再不开我就打进来!”

“我不开!我绝对不开!”我用背顶住门。

“咏薇,”他的声音放柔和了,在外面柔肠百折的、恳求地说,“你错了,咏薇,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跟你发誓,咏薇。你开一下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