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峙(第2/3页)

三秋一愣,找不出话来反驳。

“此言差矣。”裂帛碎玉般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姜善和三秋同时望去,只见云献一身白衣站在石子路的尽头。

“你觉得他罪不至死,是因为他做的事对你造成的伤害不大。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对别人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呢?”云献抄着手望向姜善,目光平静,月色下的他身形修长,气质如玉。

姜善一时无话,好在云献很善解人意,笑道:“既然人已经死了,何必再纠结于这些东西。”

姜善抿了抿嘴,道:“这件事公子也知道?”

“是。”云献道:“这个主意其实是我出的,三秋不过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姜善面色沉沉,“公子可知,这件事我们要担多大的风险。”

三秋忙道:“这计划很是周密,查不到我们身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善冷声道:“当日孙管家身边那么些小幺儿都看见了,王爷若真要查,怎么会查不出来?”

“他不会查的。”云献忽然道。

姜善眸光一动。

云献笑了笑,道:“去廊下坐一会儿吧,我身子还没好,不耐久站。”说罢,他转身往廊下走去,姜善犹豫片刻,跟上他。

廊下摆着一个小方桌,桌上东西不多,一盏灯,一个小香炉,一壶茶。三秋被他支开了,云献坐下来,撒了一把香到炉子里,不多时,袅袅的香烟便溢出来。香不是很名贵的香,茶也只是一般的茶,偏偏到了云献手里,就变成了琼浆玉髓都比不得的东西。

“公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献端起茶,道:“魇咒之事自来为上所忌讳,尤其是齐王和燕王,他们很忌讳这一点。相比之下,成王并不信这些事。”

齐王是贵妃之子,皇帝的第二个儿子,燕王是继后之子,皇帝的第七个儿子。他们两个是如今夺嫡的热门。

姜善挪开了眼,这样两位王爷不该是个男宠可以评头论足的,而云献,他偏偏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他的不同之处。

云献施施然喝了口茶,“如今多事之秋,成王不想掺和进夺嫡的事,当然要快点料理,免得生出祸端。”

姜善垂下眼睛,“就不怕他秋后算账吗?”

云献忽然笑了,仿佛月光都盛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看着姜善,眸光流转,“姜管家这么聪明,怎么会留把柄给人秋后算账呢?”

姜善攥着手,抬眼看向云献,“公子好算计。”

云献摇摇头,眸光无辜,“云献并不是算计,姜管家救命之恩云献无以为报,只好替姜管家清除些麻烦罢了。”

他看起来那么真挚纯良,若姜善出口诘问,倒显得他不近人情是个坏人了。

姜善起身,道:“我明白了,夜深了,公子歇息吧。”

“等等。”云献叫住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串紫檀佛珠手串,“我身无长物,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串佛珠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聊表心意。”

姜善的目光落在那紫檀佛珠手串上,佛珠打磨的圆润,颗颗大小一致,上头篆刻着佛经,米粒大的字不晓得多费神。若是旁人兴许也就罢了,可是云献的伤是姜善亲眼见着的。人家拖着病体,做这么费神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心思,姜善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他看向云献,云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他这个表情一点都不老谋深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未及冠的年轻人。

他也确实就是一个未及冠的年轻人。

姜善伸出手接过了佛珠,云献立刻就笑了,明艳的不得了。

姜善走出清竹轩,三秋从后面追过来,看着姜善,叫了声师父。

姜善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声,道:“不如,我将你调出来吧。”

三秋一愣,他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三秋想跟在云公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