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竟流下浅浅眼泪,手掌胡乱去抹,发出低低呜咽。

律风还没能做出反应,瞿飞放下酒瓶叹息一声。

他声音格外温柔,终于有了可靠学长的模样,“哭包,怎么当总工了还这么多愁善感。”

“我不是总工了!”

哭得更凶了。

律风算是见证了酒这个东西有多可怕。

这么一位认真严肃的年轻总工,竟然会抓着瞿飞嗷嗷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格外伤心。

周围坐在棚子里一起吃宵夜的人,一边聊一边看过来。

在夜晚海边的路边餐馆,这样的状态熟悉得令所有陌生人露出包容和理解的视线。

易兴邦呜呜呜地说:“飞哥,我肯定没机会回去建桥了,我的瀑帕就差最后验收,库坎的建筑材料都调好运送时间了,可我桥没了!”

瞿飞就跟哄孩子似的,拍着易兴邦的背,叫他“喝,多喝点”。

特殊的安慰方式,看得律风一愣一愣的。

他问:“需不需要送易工回去休息?”

“不用不用。”瞿飞摆着手,“让他好好发泄一下,这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累得慌。”

发泄确实能够减缓心中压力。

可律风看着易兴邦一边流泪,一边喝酒的样子着实令人担心。

然而,瞿飞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说:“别看他这样,其实喝酒断片儿。睡一觉起来,他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学长就是学长,平时不怎么靠谱,判断一下自家学弟状态轻轻松松。

他们晚上闹到一点多钟,瞿飞把人背起来就往宿舍走。

第二天一早,律风走进工地食堂,就见瞿飞捏着馒头没精打采吃早饭。

而易兴邦仍是穿得端端正正的工作服,手边放着安全帽。

他慢条斯理地喝粥,见了律风还笑着打招呼,一点儿昨晚的失态、抱着酒瓶干嚎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瞿飞比他更像那个宿醉得哭嚎的人。

易兴邦好像真的不记得自己边喝酒边哭诉“桥没了”的事情,还认真跟律风讨论,今天天气不错,据说没大风,跨海大桥改设计图后的工程一定能够顺利。

但是律风记得——

他说,那是中国自己的桥。

菲律宾的纷飞战火,透过新闻联播都能感受到残酷与无情。

从瀑帕大桥所在的地区开始的进攻,居然顺着平坦通途,借由先进的军备,突破了菲军防线。

势如破竹的战事,好像一场近在咫尺的权利交割。

律风天天看新闻,连陌生国度总统、军方各类人士的名字都听耳熟了,却始终猜不到这场战事的结局。

如果菲律宾像中国一样血性,那么菲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这群恐怖组织。

如果菲律宾像中国一样强大,那么这场战役更不可能拖拖拉拉让人笑话。

他皱着眉点开中国新闻网的前线报道,还没仔细端详内容,就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殷以乔站在酒店卧房门前,笑着看他。

“你在看什么,这么投入?”

“菲律宾。”律风将笔记本电脑挪过去一点儿,殷以乔走进来就能见到屏幕上陌生的前线新闻。

瀑帕大桥成为了恐怖组织的根据地,能够成为中菲国际通道的桥梁,地理位置必定四通八达,反而成为了抢夺者的优势。

这群家伙像是知道中国建造的桥梁足够稳固,能够抵抗台风、枪炮似的,直接从这座桥梁开始,往菲方政府腹地冲锋。

殷以乔坐在床边,轻声问道:“还在想这些桥?”

“嗯。”律风点开另外的新闻,早在十年前,就有关于中菲国际通道的报道,“我们建设这座瀑帕大桥的同事回来了,前几天跟他聊了聊。这桥对菲律宾重要,但是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中国人的脚步遍布全球,为了保卫疆土、为了更好的生活,总有许多人必须得背井离乡,踏上他国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