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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百鸣:“磺胺粉是送给谁的?”

沈青禾:“我没那么大方。药是拿去黑市卖的。”

钟百鸣冷笑着从衣兜里拿出那盒磺胺粉。“既然没有谁等着这盒药救命,那就扔掉也无所谓了。”他打开盒子,将药粉撒了一地,然后将空盒子扔在了地上。

沈青禾咬紧了牙关,忍着没说话。

钟百鸣快步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同德医院中枪的人是谁?药是送给谁的?”

“我说过了,药是拿去卖的。”

“是不是顾耀东?”

“顾耀东受伤了吗?”沈青禾挑衅地看着他。

钟百鸣沉默片刻,松开了她,喃喃道:“果然是夏继成。”

“我只是个跑单帮的,你要污蔑夏监察官,别拖我下水。”

沉默片刻,钟百鸣示意一旁的警员开了门,米店伙计被人架着进来了。沈青禾和伙计默默看着对方,一个依然倔强,一个已然绝望。

伙计被推到角落站着,钟百鸣用枪指着沈青禾,转头问他:“你的这位沈青禾同志,今天因为你暴露了。多漂亮的小姑娘,不内疚吗?”

伙计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除了绝望,什么也没有了。

“随便说点什么吧。比如今天为什么接头?药是给谁的?你开口,她就少受点罪。”

忽然,伙计用力一咬,嘴里有血流了出来。

“他把舌头咬了!”两名警员惊呼着跑上前用力掰开他的嘴。

“怎么不看着点?”

“副局长,送医院吗?”

“人都废了,送去也是徒劳。”钟百鸣恼火地示意两名警员让开,然后转头问沈青禾,“他是你的同志?”

沈青禾一声冷笑:“就是个米店伙……”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钟百鸣头也没转就一枪打中了伙计。沈青禾愣住了。又是两枪,伙计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赵志勇跑上去摸了摸脉搏,吓得一缩手:“他死了!”

钟百鸣:“后院找个地方埋了。”

赵志勇看着尸体像麻袋一样被人拖走,恐慌地问道:“副局长,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打死人……”

“志勇啊,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时候的上海吗?就是现在。夜晚和白天是不一样的。夜晚的城市不需要警察,因为它不需要规则和秩序,这才是最真实的样子。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来,所有的罪恶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笑容满面的钟百鸣,赵志勇只觉得毛骨悚然。

“把她弄过去。”钟百鸣指了指满是血迹的角落,对赵志勇说道。

赵志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后咽了回去。他颤抖着手解开反绑着沈青禾的绳子,扶她到墙边。青禾站在伙计被打死的地方,背靠着沾满鲜血的墙壁。钟百鸣用枪对准了她。

青禾看起来很平静。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可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几岁有血有肉的女孩。当死亡真实来临时,她依然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沈青禾将微微颤抖的手藏在了身后。她眼里有泪光,但眼神没有一丝退缩。能做的,只是努力不眨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如果就要牺牲了,至少要站得像棵白桦树,永不动摇,永不妥协。

“沈小姐,我再问一遍。药是送给夏继成的,对吗?”

沉默。

钟百鸣朝她脸侧开枪,子弹擦破沈青禾的脸射入墙内。

“对吗?”

依然是沉默。

钟百鸣用枪瞄准了她的眉心。

顾耀东躺在床上,高烧,虚弱,一阵一阵莫名的心慌和恐惧。他昏昏沉沉地醒来,看见坐在面前的人是父母。

耀东母亲摸着他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

顾邦才:“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呢?一直不见好。”

顾耀东无力地说:“就是着凉了,没事。”

耀东母亲:“我觉得不像。吃了这么多药,要是着凉早就好了。还是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