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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队长:“好。明天我亲自去。”

王科达:“另外,在镇口安排人盯着。如果我是那个吹哨子的人,明天会一路跟着姓邵的出去,半路把他救走。明白我的意思吗?”

蔡队长:“明白。谁有动静,谁就有嫌疑。”

一具尸体竟然生出这么多枝节,就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一样,一步错步步错。王科达原本已经有些失去耐性,但今晚横空冒出一个吹哨子的人,倒是让他意外地提起了兴趣。

邵白尘一夜未眠。大概到了早上五点,天蒙蒙亮了,他看见门口的警卫撤走,便拎着行李匆匆离开了。

镇口没什么人烟,平常等着拉货的司机和车都还没来。除了那家卖咸菜面的小面摊正在生火,路边就只停了一辆卡车,左右镜子上都拴了红布。蔡队长已经换了一身司机的行头,坐在车旁装作等生意。很快,他就看见邵白尘拎着行李过来了。

“老先生,要车拉货吗?”

“不,不拉货,麻烦送我下山,去县城的车站。”

蔡队长一副生意人的样子,计较道:“哎哟,到德清县可不近。拉您过去,我就只能空着车回来。”

邵白尘赶紧说:“我加些钱包您的车,您就帮帮忙。”

“那行,您上车吧。”

邵白尘上了后面的车厢,蔡队长一边将厢门关了起来,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朝东边点了点头。

沈青禾在远处的林子里静静看着这一切。东边一条小路里,还停了一辆货车。果然和她估计的一样,警局派了人盯梢。王科达一定认为那个吹哨子救邵白尘的“某人”就是地下党,也认为“某人”一定会一路跟出去,在半路救人。

沈青禾转身从林子里一条隐蔽的小路出了镇口。

蔡队长关好了厢门,刚准备上车,丁放忽然拎着行李跑了过来:“等一下!麻烦送我下山,我要去车站。”

蔡队长并不认识她,心想难道这黄毛丫头就是王处长说的共党?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昨晚吹哨子的是个男人,于是小声说道:“小姐,您坐别的车吧。”

丁放看了看周围:“这儿也没别的车啊。”

蔡队长怕邵白尘听见起疑心,更压低了声音:“再等一会儿,天一亮肯定就有。我这个车被人包下来了。”

正说着,邵白尘从车厢的小窗户里探头问道:“先生,车怎么还不走?”

“邵先生?”丁放拎着行李跑过去,“您也下山?”

“老夫……家中有急事,赶着回上海。”

“正好我跟您同路,我也回上海。”

邵白尘便对蔡队长说道:“这位小姐我认识,又正好顺路,让她上车吧。”

蔡队长心想着不让你上车,是怕路上见血的时候吓晕了你,没想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再推辞下去,怕是姓邵的老头要起疑心,于是答应道:“行行行,既然您同意,那就上车走吧。”

停在小路的卡车上,四名保密局队员看着蔡队长的车出了镇口。除此之外,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并没有出现预料中会追着邵白尘而去的车或人。

蔡队长的卡车驶出镇口后,沿着山路蜿蜒而下,经过了一处急转弯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过了片刻,沈青禾的卡车从路边的林子里开出来,昨天夜里把车藏在这儿以后,她就在车里睡了一夜。看来辛苦没有白费。

沈青禾开着车远远跟在后面。天渐渐亮了起来,两辆卡车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被茂密修竹掩映的山路远处。

虽然昨晚在丁放门口守到凌晨两点才回来睡觉,顾耀东还是雷打不动地五点多就起床了。他怕吵醒赵志勇,所以没有开灯,也没开窗帘,借着一点微光摸摸索索地穿制服。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他心有余悸,心想着在事情查清之前,自己应该再少睡一点,站岗的时间再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