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小公子(第3/4页)

“太子何在?!”

周承顺面色遽变,转头朝着门外众人厉声喝道。

早已追进去的仪门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捉着周承顺靴子,带着哭腔道:“殿下,太子行踪,下官如何敢打听?!殿下未得天子召唤,不得随意进殿,还请给小人留条活路罢!”

他叫着叫着连声音都变了调,哭得十分可怕,又“叩叩”地不住往地上磕头。

周承顺只觉得烦躁不堪,把脚往他胸腹处一踢,喝道:“太子何时走的?”

那仪门官只会磕头,旁的一声不吭,外头禁卫官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周承顺在此处跟个小官纠缠不休,傅皇后看得十分不悦,开口拦道:“行了!”

她偏过头,正要吩咐,却见远处地上不知什么东西黑黑红红的,颜色十分奇怪,仿佛油脂似的,正反着光,心中忽的一跳,上前几步就要去看。

周承顺反应极快,见她如此动作,转头一看,立时将地上仪门官的发冠抓了起来,提着他的头,指着前方地上黑红之处,喝道:“那是什么?!”

他逼问半日,垂拱殿中个个都似锯嘴葫芦似的,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傅皇后前头虽然有几人拦着,却也不敢十分用力,让后头一个宫女推搡开去,又撞到前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到得那反光处。

那宫女蹲下身子,甚至来不及去缓一缓头晕,已是整个人趴在地上闻了味道,又用手沾着舔了舔,当即惊叫道:“娘娘,此处有血!”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傅皇后几乎要站立不稳。

方才仪门官已是说了,今日陛下没有让人进去伺候,那么此处血迹自然不可能是下头人的。

血迹在阶下,周弘殷从来高坐上头,更何况他祸害遗千年,不可能出事。

出事的只能是周承佑。

周承顺听得那宫女说话,半步都不停留,也不顾傅皇后,当即掉头往外走,走到一半,见得门口有个宫女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那盘中不知是什么东西,长长的一根,想也不想顺手就抓了过去,等握在手里了,才发觉原是一柄尘拂。

他抓着尘拂不放,回头叫了一声“母后”。

傅皇后当即反应过来,跟着往外走。

垂拱殿内无一人敢拦。

两人快步向西,不用交流半分,已是不约而同向着福宁宫而去,才行到半路,见得对面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喊道:“娘娘,太子……太子他……”

***

宫中这一对母子在找周承佑,万里之外,翔庆城的州衙之中,郭保吉也在说着周承佑。

“我等并非造反,陛下只是患有脑疾,心疾,又为奸人所惑,才会做此出如此荒谬之事,可朝中犹有太子在,太子乃是正统储君,真龙之体,待得陛下退位下,太子亲政,自会拨乱反正……”

下头军官们个个义愤填膺,仿佛立时就要抄家伙杀回京城一般,还有人提议要拥立郭保吉为帝。

郭保吉自是推拒连连,甚至把那提议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好险亲手拿鞭子打了,最后说得口干舌燥,费了半日唇舌,才将众人安抚下来,又一一打发出去。

将此处事情做完,他慢慢坐回了桌案后头,正梳理自己方才说的话同做的事,谢处耘的反应,又反复回忆裴继安的反应,正想着细节,忽听得些许细微声响,当即一惊,立时抬头道:“谁!”

他此刻警惕极了,口中叫着,右手已是同时摸向了腰间配剑,正要将那剑抽得出来,却听得一人道:“监司当用饭了。”

郭保吉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对面是自己用了多年的亲兵,想是先前在外头等了半日,只是人太多,不好进来,此时才终于提来了饭盒。

那亲兵道:“竟是误了一个多时辰,监司的胃又不是铁做的,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