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两边(第2/2页)

石启贤看重不是裴继安,而是“隔槽法”,更是因为裴继安能给他筹银。

可那奏章当中“隔槽法”的内容,左久廉也看过,自然知道不是容易做到的。先要在极短时间当中建出蒸酒的炉灶,又要备好足够柴禾、酒曲,等到一应弄好,多半要酿冬酒了,剩下那一丁点时间,却要安排京中数以十万计的酒贩、酒商、酒工,如何排布?

头一回做,人手也没几个,可想而知会乱成什么样。

届时被酒贩围在外头,闹出大事来,才算好笑。

左久廉已经做好了打算,拟要拖一拖,任由那裴继安自家去弄,不帮忙,不说话,不居中调解,看他一个才来司酒监两个月不到的新进官,还是吏转官,如何在这京城朝堂各部司之中讨要来相应的物料——司酒监是不会给的,酒曲、柴禾、酒缸、封泥等等,酿酒坊还要用呢。

不是他心胸狭窄,那隔槽法还是他献上的,可到了石启贤那一处,倒好似把他的首倡之功忘了个干干净净似的,反而把裴继安抬举起来,样样都叫竖子去做。

石启贤老于人事,有什么话,自然不会直说,甚至还让他去主持隔槽法。可左久廉也不是傻子,看到石启贤的安排,再看他样样细节都只同裴继安说,而不是先交代自己,再叫自己给裴继安分派,就能看出其人心中真正想法。

对于左久廉来说,此时此刻,酿酒坊同那隔槽法试行处,前者是正妻生的嫡子,名正言顺,必当要得尽所有宠爱,后者却是被迫半路去抱养回来,父亲在外头同妓子鬼混生下来的野种,孰轻孰重,不问自知。

——左右两边都按部就班行事,若是到得年末,酿酒坊筹银超过了原本发派的额度,而隔槽法试行处却毫无效果可言,自然就能看出两者的差别来。

石启贤叫他主持此事,又叫詹掩夫同做协管,其实他哪里会使力去管,詹掩夫更是参政手下亲信,一般没有空暇,只有裴继安这一个首倡是当真要出力做事的,只要他早早寻个理由脱身,最后闹出事来,就怪不到他头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酿酒坊今岁出的酒水,必定要多得五十万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