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凑巧(第2/4页)

他呵呵笑道:“我虽是个粗人,却也听得旁人说过一个道理,叫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那沈家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了,若能早一日定下,还是莫要耽搁太久,否则当中有个什么东西打岔,还是你自己吃亏。”

又夸他道:“凭你这才貌人品,哪有姑娘家会不喜欢的?当断则断,不要怯怯懦懦的,枉为男子!”

语毕,也不待裴继安回话,倒是反客为主,当先走到牵头,哈哈大笑,道:“待我来好好瞧一瞧,这谢处耘究竟整出些什么名堂!”

他大步流星朝前走去,一路并不停留,还同边上跟着想做导引的吏员摇头道:“带我去看看绳、胶这些个东西存放在哪个库?”

郭保吉虽然没怎么修过堤坝,到底官场浮沉多年,见过不少东西,一进库房,听说里头都藏放了些什么,心中就有了数。

他知道砖块、木料之物体重而大,并不方便查验,而绳、胶之属却不同,一来轻便,二来也十分方便抽看数目同质地有无作假。

他平常做事雷厉风行的,此时不过看个库房,也是脚踏硬靴,走得极快,一路并不多做停留,问得东西放在那一处,径直就朝里头。

一行人急急跟着,又不好跑得难看,都有些健步如飞起来。

眼见过不得多远,前边已经就是那放结绳的库房,郭保吉才要放慢脚步,却是忽然听得不远处一间库房里隐隐有人声。

那声音不同寻常,普通人听了多半不觉得有什么,可郭保吉行伍出身,立时就辨认出来,当中好似是有人拳肉相交,还有惨叫声、闷哼声、求饶声次第传来。

郭保吉一下子就立定了,脸上的表情也由原本的微笑转为了不悦,转身问一边的裴继安道:“库房重地,谁人在此处喧哗?”

裴继安道:“继安也不知晓。”

一面说,一面当先快步往里头走去。

库房的大门并未掩上,一踏得进去,就见里头昏暗一片,数十来丈外,远远有一片光亮,抬头看去,却是远处一人提着灯笼,站在边上,一副犹犹豫豫,想要上前又不知碍于什么原因,不敢上前的样子。

而另一人却是嘴里啊啊尖叫,双脚拼命朝地上踢踩甩抖——其人腿、脚上不知为何,攀着一人,那人双手抱搂着前头人的腰,缠得死死的,仿佛吸血的水蛭一般,一双手还不住其人身上乱摸。

被抱着的人尖叫之外,手都被锢着,本来还站着,忽然就被另一人压在了地上,凑上前去一通乱亲。

裴继安才扫了一眼,正要确认一下地上打架的是不是自己安排的人,然则那眼睛还没撇过去,瞳孔已是蓦地一缩。

隔得太远,库房又太过昏暗,着实看不清被抱着的人的身形、样貌,可被那灯笼照着,在那人倒下的那一瞬,正正映出了她身上穿的衣衫——是自己早间给沈念禾亲手披上的褙子!

裴继安瞳孔一缩,决眦欲裂,脚下如同踩着火一般,几乎冲得向前去。

***

库房里确实有点冷。

沈念禾脱了褙子给郭东娘,才走了没多少步,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连忙快步超外头走。

她最近一日要跑两三趟库房,对此处熟悉得很,七拐八绕的,也懒得往正门回去,索性朝后门走。

还未到得门口,就见到那一处围了几个人,正一车一车把砖块往地上倒。

她记得还在荆山脚下的时候,谢处耘管库的条例同准则是自己给拟的草稿,后头搬来此处,也不曾改过——正常来说,大门边上是不能放砖块的,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乱来。

那砖堆边上有个管库的站着,见得沈念禾过来,便同见了主心骨似的,连忙上前问好道:“沈姑娘来了!”

沈念禾就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砖,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不能乱放?”